,咳得撕心裂肺,那张本就蜡黄的脸更憔悴了,眼泪鼻涕流得更凶了。
一大妈抱着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哭喊着。“老易!老易你别说了!咱不说了!”“咱回家,回家好好歇着,什么都过去了,啊?”可易中海哪里听得进去。他一把推开一大妈,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锋,也盯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回忆,声音嘶哑地开始诉说。“你们知道吗?”“想当年我在轧钢厂的时候,是什么光景?”“八级钳工!整个厂里都排得上号的技术大拿!”“厂领导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易师傅’!”“走在院里,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一大爷’?”“那时候,我穿着干净的工服,兜里揣着厚实的工资,顿顿有白面馒头吃!”“可自从去了那个鬼地方……”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屈辱。“一切都变了!”“我第一年就受不了了!”“我写信!我打报告!我想请假回来!哪怕就几天!”“可领导怎么说?他说我是去接受思想再教育的,不能有特殊想法,要好好改造!”“改造?我改他娘的造!”易中海激动地挥舞着那只完好的左手,唾沫星子横飞。“后来,我听说了,听说厂里有个技术员,也是被派过去的。”“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绞断了两根手指头。”“厂里觉得他残疾了,干不了重活了,就给他办了工伤,让他提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语调。“我一听,我就明白了。”“原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条路能回来。”院子里的人都听得屏住了呼吸,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易中海的目光扫过自已那只残缺的右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于是,第二天,轮到我检修那台机器的时候……”“我想着家,想着四九城,想着你们……”“我心一横,就把手……就把小拇指……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