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当时手里拿着鞭子？”

“拿着！可长了，还带着倒刺！”

“他第一鞭就抽到你爹背上了？你爹当时就吐血了？”

“对！第一鞭就抽得我爹一个踉跄，当时就咳…咳出血沫子了！”李大柱眼圈红了。

“然后周旺喊了什么？是‘打你个老不死怎么了？’还是‘我舅公是吴少卿！杀光你们这些贱民！’？”王柠语问得很细，尤其是最后那句引爆民愤的关键词。

李大柱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他…他好像喊了‘老不死’和‘舅公是吴大人’…但‘杀光’…当时太乱了，他喊得又凶，我…我好像没听太清后面具体是‘滚开’还是‘杀光’…但肯定是威胁的话！”

王柠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暴行属实，周旺嚣张属实，吴用被攀扯也属实，但最刺激民众情绪的那句“杀光”，可能存在记忆偏差或被刻意放大了。

这是个微妙的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李大柱出去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来人正是五皇子府上的一个管事，带着两个家丁，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李兄弟，”

管事脸上堆着假笑，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

“这是五皇子殿下赏赐给你们家的。银子！够你们下半辈子吃香喝辣了！”

“拿着，签了这份文书，就说是一场意外，你们不小心冲撞了周少爷的马，周少爷一时失手，并非故意伤人。这事，就此了结！如何？”

李大柱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又看看屋里重伤的老父，脸上挣扎。银子确实能救命，但…这昧良心的话，怎么说出口？

“签了它！别不识抬举！”

管事的笑容收敛，语气带上威胁，“五皇子殿下亲自过问，是你们的福分！别敬酒不吃吃罚…”

“罚什么？”一个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同贴着管事后颈响起。

管事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刚才还在巷子阴影里、如同雕像般的墨秋，不知何时己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那双毫无感情的紫瞳正冷冷地盯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那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让管事后面威胁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带来的两个家丁更是吓得“妈呀”一声，首接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墨…墨秋…”管事认得这张脸，这可是京城里中的煞神！当年唐熙在京城嚣张跋扈的时候，都是墨秋出手。

他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脸色煞白如纸，双腿抖得像筛糠。

墨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过管事手里的锦盒和那份“和解文书”，又冷冷地瞥了管事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滚。

管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连滚带爬地收起锦盒和文书，也顾不上瘫在地上的家丁，自己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条小巷。

李大柱看着墨秋，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感激：“多…多谢大人！”

墨秋依旧沉默，只是微微颔首，身形一闪，再次退回到巷子的阴影中。

王柠语在屋里探头看了一眼，撇撇嘴：“啧，五皇子的人动作真快，可惜啊，撞冰山上了。”

她低头在小本本上飞快记着：“X年X月X日，五皇子派人携重金试图收买苦主改口供，被墨秋大佬以‘眼神杀+近身杀意震慑’双重暴击，效果拔群，敌方吓尿裤子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