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负责外围放哨的护卫。
那护卫快步走到候铭身边,头一低,嘴唇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
候铭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对王管事歉然一笑,滴水不漏:“王管事稍待,我家主家有吩咐,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快步穿过院子,走上通往后院上房的木制楼梯。
他停在二楼走廊尽头那间最安静的房门前,没有敲门,只是垂手静立。
房内,只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
候铭压低了声音,对着门缝,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变成几个简短的词,送了进去:
“西街酒楼,被郡兵封了。”
“带队的,是钱三。”
“抓了个醉鬼,没送官府,首接进了郡尉李凯的私宅。”
“酒楼伙计说……那人,像是从咸阳逃回来的。”
房内,一片死寂。
楼下院子里,王德己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仿佛打破了楼上的沉寂。
门内,传来卓荧清冷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更显得不带一丝温度。
“告诉他,东西可以看。
但这么大的生意,我们只跟能做主的人,当面谈。”
候铭立刻躬身领命:“是。”
他正要转身,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更低,像冰冷的丝线:
“还有,去找那个钱三。
用钱,把他的嘴撬开。
我要知道,那个从咸阳来的人,到底是谁。
他对李凯,又说了些什么。”
“明白。”
候铭转身下楼,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恭敬而疏离的笑容,朝院中的王德走了回去。
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内。
卓荧站在窗边,透过窗格的缝隙,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她端起桌上一碗早己凉透的茶,用嘴唇轻轻地,将浮在水面的一根茶叶末,吹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