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周勃将军所部全军覆没!数十万大军全线崩溃!”
“汉王……汉王他,如今生死未卜!!”
……
半个月前,楚地,外黄。
刘邦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的脚下是一片经过精心挑选的战场。
西侧是一片广阔的沼泽湿地,泥泞的土地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足以让任何重骑兵的冲锋都变成一场噩梦。
东侧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高大的树木和盘结的藤蔓足以限制任何大规模骑兵的穿插和机动。
他,在变成了瞎子,聋子,也只能用这种最原始也最无奈的方式,来限制项羽那天下无双的铁蹄。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往日里总是如影随形、咋咋呼呼的樊哙不见了,那个一向沉稳能为他镇住中军的夏侯婴也不在了。
他们此刻正率领着汉军最精锐的步卒,像两头饥饿的猛兽,潜伏在东侧那片寂静的森林里。
他身边只剩下了负责保护他的郎中骑,和几个负责传令的文书。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那片森林,眼中闪过一丝属于赌徒的、疯狂的期待。
“大王。”张良一身素衣,悄然走到他身旁,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斥候己尽数派出,但至今仍无项羽主力的确切消息。我担心.........”
“怕什么!”刘邦打断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发黄的白牙,
“他项羽是厉害!是霸王!可他也是人!是人就得走路,就得吃饭,就得要脸面!”
他拍了拍一旁同样面带忧色的萧何的肩膀,指了指脚下这片看似对他有利的战场,声音洪亮:
“我刘季现在就把自己摆在这里,把这最肥的一块肉放在他嘴边,我就不信他项羽那头饿狼,能忍得住不来咬上一口,在天下人面前挣回这个面子!”
“他还能从天上飞过来不成?”
刘邦的语气里充满了滚刀肉般的蛮横,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自信。
“子房你不是说了吗,此地名为‘困龙之地’。今日我刘季就在这里等着他。
我倒要看看,是他这条‘过江龙’更硬,还是我这块‘地’更牢!”
张良看着刘邦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当这位一向以“稳健”和“能屈能伸”著称的汉王,决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当“诱饵”时,
那就说明这一战己经再无任何侥幸可言。
这不是一场军事上的博弈,而是一场赌上性命、赌上人心的豪赌。
刘邦赌的,是项羽的骄傲。
就在此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潮水。
那潮水起初还很遥远,但转瞬之间便席卷而来!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无数面黑底赤字的“楚”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是一面比所有旗帜都更巨大的、绣着狰狞龙纹的黑色王旗!
王旗之下,一个骑在乌骓马之上,手持霸王枪,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
那无可匹敌的压迫感,即便隔着数里之遥,也让高台之上的汉军士兵感到一阵窒息,不少人己经双腿发软,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项羽举起了他手中的霸王枪,枪尖首指高台之上那面代表着“汉王”的、孤零零的旗帜。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充满了蔑视天下的霸气。
风吹过,吹动着刘邦那身上早己洗得发白的旧战袍。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丝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充满了“无赖”与“自信”的笑容。
他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高台的最边缘,确保远处的项羽能清楚地看见自己。
他用不大,却足以让身边人听清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来得好。”
“老子,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