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消失在酒店门口处的背影,燕溪山失神了许久。
没看到人,但他觉得好熟悉,似曾相识般。
那人离开后,他的心好像也跟着走了。
回过神,他的视线再度落在手中的玫瑰花上。
轮子轧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出了门,周身猛然一冷。
大多数人觉得刚好舒适的温度,他有些冷了。
燕溪山闭了闭眼,拢了下腿上的毯子,病气更甚。
助理小声催促推轮椅的保镖:“快一点,稳一点。”
老板的心情刚好上一点,不知为什么又差了,现在赶紧进车里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些。
但是偏偏,有人不让他们如愿。
望江楼门前没人,抛开马路上的鸣笛声,这一圈范围内很安静。
一道童声遥遥地传过来,隔得远,但他们听得清。
“瘸子!”
是个路过的小孩,他妈妈推着婴儿车,车上躺着个未满一岁的孩子,他跟在妈妈身边走,左顾右盼,刚好瞧见了这边。
小孩拉了拉他妈妈的衣服,喊他妈妈也来看。
女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瞧见这么多人的时候,心下微惊,紧接着拍了下小孩:“别说了。”
她想着,那些人应该没听到的,就算听到了也不至于跟她们计较。
孩子小,看到什么都好奇,而且说的也是实话。
她硬着头皮,推着婴儿车从那行人身边路过。
在靠近的时候,小男孩瞧见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人朝他招了招手。
他挺欢快,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女人喊了一声,没喊回来。
小孩天真,以为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
凑近后,轮椅上那个男人抬起手,冰凉的指腹拂过他的眼角。
男孩觉得有些不舒服,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走。
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周围己经被人给围住了。
他被吓到了,望着轮椅上的男人,大眼睛很快晕上水雾。
“真漂亮的眼睛。”燕溪山说。
大大的双眼皮,睫毛也长长的,眼底还带着惊恐和迷茫。
他的手拂过男孩颤抖的眼皮,苍白的唇边挂着一抹凉薄残忍的笑,漫不经心地。
“把这颗眼珠挖出来,用玫瑰钉进去,会更漂亮。”
他的手白,肤如霜雪,轻慢地摩挲着人的眼皮,好像在找眼球的轮廓。
明明是张很出色的脸,笑起来也惊艳至极,见过的人都说毛骨悚然。
男孩被吓到了,但是后背被人抵着,跑不了,他张口就哭。
燕溪山轻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看到男孩涕泪横流的狼狈样子,眼中的阴鸷和嗜血褪去,语气矜贵暗沉。
“别害怕,我不会钉的。”
他笑得邪肆,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玫瑰会枯萎。”
所以他要找到那个眼睛里生来就带着玫瑰花的孩子。
永远陪着他。
男孩的哭声更大了。
不是玫瑰会不会枯萎的问题,是他、他会死的!
燕溪山捏着那支玫瑰,像女孩子的纤纤玉手抬起来,把花别到男孩的耳朵上。
而后从保镖手中接过一方灰色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
声音淡淡:“走吧。”
身后,吓傻了的孩子呆呆站在原地,小脸煞白,连哭都忘了哭。
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才跑过去,耳朵上夹着的红玫瑰就这样掉在地上。
在各种人的脚下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