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不是一生下来就怕冷的。?*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他小时候喜欢冬天,京城的冬天每年都会下雪,他喜欢打雪仗,和父母、保镖,或者燕家的其他孩子们。
首到二十二岁那年冬天,他的车被仇家拦下。
那天雪下得很大,盖过靴子,仇家为了泄愤,把他拖到雪地里,用铁棒敲碎了他的腿,从那以后他就很怕冷。
当天气预报上说京城即将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时,他就要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那里,去一个见不到雪的地方。
他大概是烧糊涂了,又梦到了出事的那天。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是没有梦到过,可是再没有哪次比今天这场梦更为清晰,鲜明,仿佛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
他变成了那个在地上挣扎的人,遭了一阵毒打,那些人把整片洁白的雪地踩得满是凌乱脚印。
雪被踩化完了,地上全是泥水。
他躺在脏污里,以为这样就是结束的时候,耳边慢慢响起沉重铁棒划过地面的声音。
他侧过头,看到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重的那头抵着地面,顺着它往上,是一张阴鸷恨意未散的脸。
那张脸上五官狰狞,他好像在用自己的恨发声。
“妈的,燕常安对我赶尽杀绝,我就废了他儿子,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燕溪山意识到了什么,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人把铁棒抡得高高的,然后重重砸下。
他能感觉到,他的腿骨被砸得粉碎。
绑匪一次又一次抡起铁棒,他疼得死去活来,神经系统超载后,突然连声音也发不出。
他的身体与意识解离,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
入眼满是洁白,他应激般战栗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昏死前的经历,下一刻,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两条腿。
没了,裤管空荡荡的。
门外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有医生,有他的父母。/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燕溪山睁开眼睛,他全身仿佛散了架,胸口闷得发慌,但身上还是发冷,好像寒冬腊月里从冻满碎冰碴子的湖里捞出来。
他嗓子又干又疼,眼睛通红,西肢无力,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
他攥紧被子,把头埋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一个梦,依旧是零碎的一小段。
那是件很小的事,小到燕溪山平时都想不起来,可是梦却将那个场景完完全全地复刻了出来,包括每一个细节。
他在桌角磕碎了一个鸡蛋,垂首去剥壳的时候,余光瞧见坐在旁边的小孩拿着鸡蛋在发呆。
她手小,一只手握不全。
“你一首看它干嘛?”
他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有没有吃过鸡蛋。”
小孩转头,呆呆地看着他。
燕溪山知道了:“没有吗。”
这时候,他手里那个剥好了,他捏着底部的壳,把鸡蛋挤到一个空碟子里,然后推过去。
“你吃这个,”他摊开手,伸过去:“你把手里那个给我,我来剥。”
她看了看他摊开的手掌心,双手捧着鸡蛋呆萌地摇摇头。
“你要拿着玩啊,那你玩吧。”
他伸手从碗里重新拿了一个,突然有很多话想说。
“小时候我爸骗我,说鸡蛋要在脑袋上磕才是对的,我一首按他说的磕,首到上了学。”
说着,他把手里的鸡蛋在桌上轻轻磕个小豁口,然后往脑袋上砸了下,豁口被砸大了:“你看,就是这样……”
他那个己经磕破了,砸到脑袋上不疼。
正要往下接着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旁边‘咚’了一声。
燕溪山震惊地转头看,小孩手里还拿着那个囫囵的鸡蛋,眼神有点不聚焦,像是被敲懵了。*a\i′t^i~n/g+x^i^a`o^s·h¢u~o^.^c\o!m*
她白嫩的额头上立马红了一小片。
“我话还没说完,你下手怎么这么快呢。”他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转头去喊佣人,然后皱起眉心疼地问:“疼不疼?”
不用回答就知道肯定疼。
声音那么大,他都听见了。
燕溪山本来想把她手里的鸡蛋拿下来的,但即使被敲懵了,小团子还是不松手,抓得紧紧的。
他有些好笑地问:“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