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忘掉你。
他知道长笙不懂,他也害怕这样说会吓到她。
燕溪山拿着钥匙,打开了他床头的柜子,里头放着一个保险箱,塞进柜子里刚刚好。
他探着身子把保险箱打开,里面只有一样东西。
“这里全部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他把厚厚一本相册递给她,他的眸如墨漆黑,但偶有泪光闪过,“你小时候很可爱,会笑,还会生气。”
长笙没有动,也没有伸手接,燕溪山就轻轻拉起她的袖子,把她的手放到相册上。
“你带回去看,里面都是美好的东西,没有我,全是你的。”
“老板。”邹夜突然喊了他一声。
燕溪山没理,他还保持着递相册的姿势,长笙不接,他就一首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你拿着,”他声音很轻,低垂着眉眼,“留作纪念,或许你以后会突然想了解小时候的自己。”
长笙慢慢握住了那本相册,燕溪山才松开手。
他仰起头,看了她好长时间。
甚至就算是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脸。
“过去的事不记得就算了,你以后会幸福的。”
燕溪山收回手,漆黑的眸子底铺了一层光,声线依旧不稳,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一下的,但碍于心情太过沉重,没有成功。
“谢谢你来探望我,天有点黑了,让燕衔云送你回去可以吗。”
长笙慢吞吞地点点头。
燕衔云把花往下放放,露出自己的脑袋:“啊?”
这不对吧。
按照他对父亲的了解,他应该让人把门焊死,然后腾出来一间最大最好的房间,在里面堆满亮闪闪的钻石,让姑姑住进去。
燕溪山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放下怀里的大捧花,麻溜地跟在长笙屁股后面出去。
两人走后,邹夜把门关好,转过身,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
“老板,那个相册对您很重要的。”
燕溪山凝着一处,淡淡地说:“没有她重要。”
“好吧。”就知道会是这句话。
他看了眼他手背上己经结痂的血迹,正想处理,手机突然响了。
邹夜原是想走出去接电话的,但是他掏出来一看,停住了。
他回头,对着燕溪山说:“老板,是庭爷的。”
估计打电话是想来问,那个药他有没有吃。
“接。”
“好的。”得了命令,他接通了。
但是自己没法交差,于是双手捧着手机,递给燕溪山。
那边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他想好了吗?”
燕溪山平静地说,“想好了。”
燕澜庭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有些微讶,更多的是欣慰。
“星星,你能想明白最好了,药你吃了吗,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话时,燕溪山把从枕头下面拿出来的那个药瓶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说:“吃了,”没等那边高兴两秒,又补充道:“垃圾桶吃了。”
燕澜庭的笑就这样僵在脸上。
燕溪山从来都不是会逃避的人,他冷冷地:“谁会吃这种蠢药。”
“没有以前那些事,哪有现在的燕溪山。”
他最痛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幼稚的原因忘记过去。
不管是好的坏的,所有的记忆他都要,但凡少一分一秒、一个瞬间,那他都将不再是他,他会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况且是对他这么重要的一段。
燕澜庭有些头疼,想到这人大魔王一样的性子,他好声好气地劝:“我是为你着想,不然待她日后出事,你又急得不成样子。”
他现在提的,就是燕溪山想说的。
他望着沙发上那一大捧花,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所以我要做的,是把所有威胁到她的人解决掉。”
沉默在蔓延。
燕澜庭忽然笑了:“星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人的身份。”
“我知道。”
燕溪山的平静出乎意料,他什么也不解释,只是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要去你那里,接手军火生意。”
隔着手机,都能听到燕澜庭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他想也不想立刻否定:“不行!”
甚至用的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你立刻给我打消掉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待在国内。”
邹夜也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