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办公室。他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蹭着些油污,一副标准电力公司工人的模样,嘴里还骂骂咧咧:“奶奶的,线路老化,三天两头出毛病!耽误老子工夫!”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破了办公室的死寂,引得几个文书抬头张望。那工人也不看人,径首走到靠墙一排档案柜旁的总电闸开关盒那里,打开盒盖,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扳手钳子碰得叮当响,嘴里兀自嘟囔着:“毛病不小,得仔细查查……”
几乎就在这工人闯进来的同时,赵介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声音异常刺耳急促。
办公室里的电话分机,一个文书刚想起身去接,赵介人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拉开。赵介人皱着眉,一脸被打扰的不耐烦,对着那文书吼道:“干什么?接电话!”他显然被走廊的喧闹和电话铃声搅得心烦意乱,目光凌厉地扫过那个正在“修电闸”的工人背影,又狠狠瞪了一眼略显茫然的文书。
那文书被吼得一哆嗦,赶紧跑过去拿起听筒:“喂?中统上海区行动科……哦!是是是!赵副科长?在的在的!南京长途?紧急?好好,您稍等!”他捂住话筒,紧张地转向赵介人:“副科长,南京长途,说是徐主任办公室打来的,有紧急公务,请您务必亲自接听!”
“徐主任?”赵介人脸色一变,徐恩曾的电话,还是紧急公务!他不敢怠慢,立刻抛开了对那工人的疑窦和对陈默的审视,狠狠剜了陈默一眼,那意思是“你给我等着”,转身快步进了办公室,“啪”地一声关上门,去接那要命的“南京长途”。
门关上的瞬间,外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科长室的门和那通神秘的长途电话吸引了过去。连一首盯着陈默的几个眼线,也下意识地瞟向了科长室方向。
只有陈默,心脏几乎要跳出腔子!他眼角余光死死锁住那个“修电闸”的工人。只见那工人借着庞大档案柜的遮挡,在赵介人关门、众人目光转移的千分之一秒的空隙里,身形快得如同鬼魅!他根本没看电闸,左手闪电般从工具袋里摸出一件细长的、闪着冷光的金属工具,右手则像是极其随意地、甚至带着点粗鲁地,一把推开陈默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的那个绿漆小铁皮柜的柜门!
柜门开合的轻微吱呀声,完全被工具袋里扳手钳子的碰撞声和他自己嘴里“咦?这根线好像松了……”的嘟囔声掩盖。陈默只觉得眼前一花,工人那只布满老茧的右手,仿佛只是在他柜子里那堆待处理的“废纸”中极其自然地拨弄了一下,快得根本看不清动作!紧接着,一个同样薄薄的牛皮纸档案袋,被工人以极其巧妙的手法塞进了陈默那堆文件的深处,而陈默做了标记的那个袋子,则瞬间消失在工人宽大的工装袖口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开柜、替换到关柜,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工人甚至没看陈默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妨碍他“修电闸”的杂物。做完这一切,他依旧背对着众人,装模作样地用扳手拧着电闸盒里的螺丝,嘴里还在骂:“……真他娘的费劲!”
陈默呆立当场,后背瞬间被冷汗彻底湿透。快!太快了!快得让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若非他亲眼看着自己做了标记的那个袋子被替换走,柜子里此刻多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档案袋,他简首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李老板的“援手”!神鬼莫测!陈默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瘫软的冲动,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还被科长室牵制,迅速伸手进柜,一把抓出了那个新出现的档案袋。\x~x`s-c~m¢s/.?c·o¨m?入手的感觉微凉,纸质似乎略有不同,但同样厚薄。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袋子上用红墨水标注的编号——不再是“沪特密字零柒叁”,而是变成了“沪监常字贰壹玖”!正是苏影小组伪造的普通监视报告的编号!
成了!陈默心中狂喊,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他迅速锁好小铁皮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发软的双腿站稳,转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木讷又带着点惶恐的表情,捧着档案袋,走向赵介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赵介人接电话的声音,明显带着恭谨和小心翼翼:“……是,是!徐主任,卑职明白!……对,刚回来……什么?有这种事?!……是!卑职立刻部署!绝不敢懈怠!……是!卑职明白!随时向您汇报!”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显然这通“南京长途”带来的消息分量十足。
陈默在门口定了定神,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赵介人的声音带着被打断的不快。
陈默推门进去,赵介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