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同学单独谈谈。”
校长和上校立刻应声退出,轻轻带上了门。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这一老一少两人。
李振国没有坐下,他站在陈胜面前,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他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这个年轻人从里到外彻底看透。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足以让最优秀的军校生都感到窒息。
陈胜依旧平静地站着,目光坦然,呼吸平稳悠长。他甚至在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指尖无意识地模拟着“星火”淬炼中某个相对稳定的次级回路,进行着微型的意志对抗训练。神经深处传来熟悉的幻痛,却被他强大的精神力死死压制,没有一丝泄露到表情上。
!足足凝视了十几秒,李振国眼中的审视和探究才稍稍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激赏、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
“陈胜。748分,江南省理科状元。放弃清北,唯一志愿填报国防大学应用物理系。” 他复述着陈胜的资料,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你说‘有些锁链,需要物理的钥匙来打破。有些壁垒,需要新的力量来铸造。’”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陈胜的眼睛:“在填报志愿时,你对清北的老师说,‘金融和商业,不能碾碎敌人的机甲。纯粹的理论,无法立刻铸造守护家园的壁垒。’”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质感:“你说,‘我需要亲手,拧断敌人机甲的脖子!’”
李振国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属于铁血军人的凛冽气势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陈胜:
“告诉我,年轻人。这些话,是少年意气的狂言?还是深思熟虑的誓言?你,是否真的明白,你选择的这条道路,通往的绝非坦途,而是布满荆棘、需要以血肉和意志去填平的深渊?通往的是真正的、钢铁与烈火的战场?!”
质问如同惊雷,在办公室内炸响。这是来自军方高层、来自真正经历过战火淬炼的老将,最直接、最严厉的拷问!拷问他的决心,拷问他的意志,拷问他是否真的理解那“拧断机甲脖子”的宣言背后,需要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足以让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压迫与拷问,陈胜的眼神没有丝毫闪烁。他迎着李振国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开口:
“首长。”
“深海峡谷的水压,能将钢铁扭曲。”
“神经链接反噬的剧痛,如同亿万钢针刺脑。”
“粒子炮蒸腾钢铁的强光,能灼瞎双眼。”
“机甲残骸中炸开的火焰…是比深海更冷的绝望。”
陈胜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海的水汽、神经烧灼的焦糊味和钢铁融化的刺鼻气息。他没有解释这些信息的来源,只是用最直观、最残酷的意象,描绘着他“理解”的战场。
“我选择国防大学,选择机甲设计制造,不是因为年少轻狂。”陈胜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刃,直刺李振国的双眼:“是因为我知道深渊有多冷,知道锁链有多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钥匙,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我选择这条路,”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钢铁碰撞:“是因为我有我的道,我必须成为那柄钥匙!必须铸造那新的力量!必须亲手,去拧断那些带来毁灭的钢铁脖颈!”
“为此,深渊在前,我踏深渊!荆棘满途,我斩荆棘!血肉为阶,意志作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