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得先把地里这些病秧子里相对好点的苗子挑出来,留种!还有虫子,得想法子弄死它们!
第一步,堆肥!得先有材料!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药田旁边杂草丛生的山坡边。顾不上脏,也顾不上累,开始弯腰捡拾地上枯黄的落叶,还有那些半死不活的杂草。一捧,两捧……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继续干。好不容易捡了小半筐落叶杂草,她拖着筐回到田边,找了个稍微背阴点的角落,正准备把东西倒出来挖坑。一个尖酸刻薄、像铁片刮锅底的声音,猛地从旁边炸响:“哟!这不是丙七十三号的绝脉废物吗?怎么,种不出灵草,改行捡破烂儿了?”那声音又尖又利,像根针扎进耳朵眼儿里。姜婵端着半筐落叶杂草的手一顿,身体本能地绷紧了。她慢慢转过身。周管事背着手,踱着方步走过来。他个子不高,瘦得像根竹竿,偏偏下巴尖得能犁地,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此刻正毫不掩饰地透着嫌恶。他停在几步开外,捏着鼻子,两根眉毛拧成了疙瘩,好像姜婵捧着的不是落叶,而是一堆腐烂的臭肉。“周管事。”姜婵垂下眼,低声叫了一句。心里那点邪火被她死死压下去。“哼!”周管事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脚尖踢了踢姜婵脚边的筐子边缘,力道不大,但充满了侮辱性。“我说白琳,你是不是累傻了?还是天生绝脉把脑子也绝没了?捡这些烂树叶子、破野草做甚?想把你这破田变成垃圾堆吗?你也不闻闻这味儿!”他夸张地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好像真有多大臭味似的。姜婵看着地上的落叶。确实有点腐败的味道,但远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抬起头,脸上尽量挤出一丝卑微的笑:“周管事息怒。弟子……弟子只是看这田里的土实在太硬太干了,想……想弄点东西盖盖,保点水分。这些叶子烂在地里,也能……也能松快松快土不是?宗门规矩……也没说不让往地里放落叶杂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