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的篝火在晨露中化作灰烬时,林澈的指尖还残留着青钢剑的凉意。兰兰文茓 追最薪章踕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三师弟蜷缩在神像底座旁,断臂处的布条又渗出暗红的血迹,嘴里却仍在念叨着草药口诀,只是这次多了个熟悉的声音 —— 是青石镇面摊老汉的吆喝:“阳春面嘞,加蛋的!”
(连梦话都在记着那些温暖的事。)
林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粗粝的麦麸刮过喉咙,让他想起老槐树的树皮触感,想起男孩虎头鞋上磨毛的针脚,想起城隍庙香案下那片带着余温的符纸 —— 昨夜清理战场时,他悄悄收好了那张没被烧毁的符纸,上面苏晚晴的名字已经褪色,却仍能辨认出落笔时的温柔弧度。
“该走了。” 二师姐将草药包系在腰间,她的发间别着朵风干的凤仙花,是离开青石镇时,那个抱孩子的妇人硬塞给她的,“再晚些,怕是要赶上山里的瘴气。”
林澈抬头望去,远处的山峦间果然升起了淡青色的雾气,像极了寒潭的瘴气,却又带着松针的清香。他握紧青钢剑的刹那,剑鞘上的银蝶突然振翅,翅膀上的凤仙花瓣虚影落在地上,竟在枯叶堆里催生出颗小小的绿芽。
(是青石镇的记忆在滋养它。)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微动。当他们踏上山路时,林澈刻意让绿芽所在的那片枯叶落在身后,他知道这颗种子会顺着记忆的脉络,在某个清晨破土而出,就像那些被拯救的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
翻越第三座山梁时,二师姐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这里不对劲。” 她弯腰捡起块碎石,石头上刻着的箭头本该指向左侧,此刻却被人凿掉重刻,歪歪扭扭地指向右侧的悬崖,“这是三师弟去年刻的标记,他的箭头尾端总有个小弯钩。”
林澈的指尖抚过被凿掉的痕迹,那里还残留着细微的木屑 —— 三师弟刻标记时总爱用桃木枝,说能辟邪。而眼前的新箭头是用铁器凿的,边缘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与记忆中带着毛刺的桃木痕迹截然不同。
(黑袍人的手伸到这里了。)
愤怒像藤蔓般缠上喉头,他突然想起青石镇被篡改的路牌,想起城隍庙被推倒的泥像,那些被强行扭曲的痕迹都带着同样的粗暴。青钢剑的龙纹发出嗡鸣,剑气顺着箭头指向斩去,右侧的悬崖迷雾中突然传来惨叫,无数黑色的根须从雾中坠落,在谷底燃起金色的火焰。¨x^i¢a!o~s^h\u/o_c-h+i·..c\o\m^
“走左边。” 林澈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却在转身时放缓了脚步 —— 他看到二师姐正对着右侧悬崖出神,她的指尖捏着那朵凤仙花,花瓣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那个抱孩子妇人眼角的泪痕。
(她在想青石镇的事。)
山路在左侧的密林中蜿蜒,阳光透过松针的缝隙洒下,在地面织成晃动的光斑。林澈的目光扫过每棵树干,寻找着三师弟留下的暗记 —— 那些只有他们才懂的刻痕:师兄的剑穗形状,二师姐的银针样式,还有苏晚晴的步摇轮廓。
在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松下,林澈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刻痕:朵小小的并蒂莲,花瓣左侧刻着个 “澈” 字,右侧是模糊的 “晴” 字。只是此刻,“晴” 字被人用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刻痕里嵌着黑色的汁液,与忆骨花的根须一模一样。
“又是忆骨花。” 大师兄的剑气劈开缠绕的藤蔓,玄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来黑袍人早就料到我们会走这条路。”
林澈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刻痕里的汁液。桃花纹的光芒渗入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幻象 —— 青石镇的老槐树下,苏晚晴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并蒂莲,男孩蹲在旁边看,虎头鞋的鞋尖蹭着泥土,留下串小小的脚印。
(原来这刻痕是模仿她画的。)
这个认知让他眼眶发热。剑气突然从体内爆发,金色的光弧顺着树干蔓延,将黑色汁液尽数逼出,露出底下完好的 “晴” 字。那些被清除的汁液落地后化作蝴蝶,翅膀上印着青石镇的屋顶轮廓,盘旋三圈后,朝着师门的方向飞去。
“它们在引路。” 二师姐望着蝴蝶消失的方向,凤仙花在她发间微微颤动,“这些记忆碎片正在帮我们。”
穿过松林的过程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