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间跑出来,鬓角沾着片茶叶,老远就嚷嚷:“盼儿!你可算来了,快瞧瞧我这新置的活水灶台——”
话音未落,三娘忽然瞥见江屿,后半句生生咽回去,手忙脚乱地福了福身子:“江……相公万安。”
江屿摆摆手,盯着堂中那座青砖砌的活水灶台,笑道:“三娘我们当初可是钱塘茶坊的三剑客啊,早说过别这么拘着,今日前来就是特地来蹭饭吃的。”
目光扫过靠墙摆着的竹制水车,清澈河水正顺着竹筒流进灶前的陶缸。“倒是这玩意儿新鲜,怎生想到用河道活水烹茶?”
“您和盼儿来,别说蹭饭了,就是天天在我家吃都行。”三娘感受到江屿还是和以前一样,顿时也不再拘谨,拍着围裙道:“可不是受您去年修堤的启发嘛!这汴河活水冬暖夏凉,比井水更清甜,特意请了汴绣坊的匠人做了竹引,首接从护城河里引水呢。”
说着从灶台边提起紫泥壶,“来尝尝新制的‘柳芽青’,清明前采的堤岸柳叶,配着河心水,您给掌掌眼。”
赵盼儿接过茶盏,见茶汤青中透碧,叶芽在水中舒展如新柳扶风,轻啜一口,唇角泛起清甜:“三娘巧思,这茶竟有柳烟的清爽,倒比去年的荷露茶更妙。”
“还是盼儿会夸人。”三娘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不过这活水灶台也有麻烦,前日里不知哪家的婆娘,竟蹲在引水管旁洗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