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资本家大小姐,嫁人了婆家生活也不差,真说吃苦也就是搞革命和运动这几年。
如今政策变了,生活好了,陆老太太吃货的本质显现出来了。
“奶茶就是红茶加牛奶,再放点大白兔糖,炼乳,又香又滑。”
许淮宁一边解释,一边往厨房走,轻车熟路地拉开橱柜找茶叶罐。
陆沉舟跟在她身后,从冰箱里拿出早上剩的鲜牛奶和炼乳,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用我帮忙吗?”
“不用,你负责试喝。”她头也不抬,耳尖却悄悄红了。
张阿姨在一边很是局促,“淮宁还是教给我吧,我来吧。”
许淮宁觉得有教会张阿姨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做了,她还是第一次给二老做,假手于人诚意不够。
“张阿姨,这个不麻烦,就是火侯的掌握,还是我自己来。”
陆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跟进来围观,见许淮宁把茶叶倒进小奶锅炒出焦香,突然拍手,“这不就是英式下午茶的做法嘛!当年我在海市念书时,和平饭店的洋厨子也这么煮。”
“老婆子,你那会儿放的是方糖吧?不一样。”陆老爷子在客厅探头,“现在年轻人兴用炼乳,甜得更醇。”
厨房里蒸汽袅袅,许淮宁专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茶汤,陆沉舟忽然从背后探头,下巴搁在她肩上,“糊了。”
“啊?”许淮宁手忙脚乱要关火,却听见他低笑:“骗你的。”
“你能不能别捣乱?出去。”许淮宁往外推他。
“我要端杯,烫。”
想到陆沉舟等会还有作用,许淮宁忍了。
最终端上桌的奶茶飘着琥珀色的奶皮,陆老太太啜了一口就眼睛发亮,“比麦乳精香多了!宁宁明天教我做,我给老姐妹们显摆去。”
许淮宁捧着杯子偷瞄陆沉舟,发现他也正偷偷看他,被抓包后,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好怀念以前的时候,我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也是这样喝茶的。”
如今,父母早逝,妹妹走散,触景生情,勾起了老太太的伤心事。
回到房间,陆沉舟把上衣脱掉,只着一件衬衣,“媳妇,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这还是陆沉舟第一次喊她媳妇,许淮宁又一次红了脸,“你干什么去?”
“一会你就知道了。”
许淮宁还在纳闷,陆沉舟干什么去了,搞的这么神秘。
不多时,陆沉舟回来了,两只手背在后面,一看就知道拿着东西。
“拿什么东西了?”
“你猜。”
“我不猜,爱是啥是啥,反正我吃不下了,想睡觉。”
陆沉舟,“不是吃的。”
年轻就是好啊,许淮宁的嗅觉灵敏,她闻到了一股香味。
“是花?”
“对。”
陆沉舟从背后拿出一束用旧报纸包着的月季花,黄色红色相映成趣,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许淮宁词穷,只能说好看的很。
“去哪里摘的?”
“巷子口老奶奶卖的,说是今早刚摘的。”他声音低低的,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别扭,“你上次说喜欢这个香味。”
许淮宁怔住了。
她确实提过一嘴,去饭店路过纺织厂宿舍楼,被风吹来的月季香味勾得她回头多看了两眼。
原来他记得。
报纸窸窣作响,许淮宁接过花束时,低头闻了闻,浓郁的香气扑在脸上,像捧住了整个秋天的美景。
“现在困不困了?”陆沉舟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样子,嘴角翘起一点得意的弧度。
客厅传来陆老太太的咳嗽声,“要腻歪回屋腻歪!老头子,咱们去公园遛弯,我也要月季花。”
许淮宁把脸埋进花里,露出来的耳垂红透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许再买花了,让它长在枝头多好呀?”
陆沉舟找了花瓶,装上水,把月季花下部剪去小部分,然后放入花瓶。
“听说能保持一个星期,被我们发现它的美,也好过它静悄悄地死去。”
“歪理。”许淮宁嘴上这么说,还是一次一次低头嗅。
“其实,我想跟你谈恋爱。”
许淮宁捂住嘴,过了好大一会才嗯了一声。
陆沉舟插好花,回来坐在许淮宁身边,“困的话,睡吧。”
许淮宁怔了一下,她还没从谈恋爱这个话题里走出来,陆沉舟就改变话题了。
“好。”
这会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