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梅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恢复了平静,“你知道就好。}E “干!”郑爱国猛地一拍大腿,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这事儿,得干!砸锅卖铁也得干!爸的念想,不能断了。” 他像是扛上了新的使命,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 “不过……”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那金子……咱啥时候去弄?如果放家里,我这心里头,跟揣了个火炉子似的,日夜烧得慌。” “你当我心里不慌?”谢冬梅瞥了他一眼,“后山那棵老槐树底下,得去找陈砚君时去挖点。” 郑爱国听得直点头,后背一层冷汗。 “还有,”谢冬梅计划早已在心中盘算百遍,“等明安的事定了,市里再去买个院子,然后咱们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一次性,全挖出来。” 她看着丈夫,目光灼灼,“卖黑市的金子你用麻袋背着,我挎着药箱跟在后头,咱俩连夜去市里,天亮到市里后直接去找陈砚君。” 快刀斩乱麻。 郑爱国重重地点头:“行!就这么办!我听你的!”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比_奇#2中?,|文a1网 ′μ已<发′¢μ布:最}?*新?~?章<)%节??μ 院子里,谢冬梅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去医馆。 老三郑明礼跟在她身后,手里默默地拎着母亲的药箱,另一只手提着个暖水瓶。 “妈,我跟您一块儿去。”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西厢房传来。 郑明成打着哈欠,趿拉着布鞋,睡眼惺忪地跟了出来。 他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扣子还扣错了一个。 谢冬梅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属膏药的?一天到晚黏着。家具厂的工作真不去了?” “嘿嘿,”郑明成浑不在意,跑到井边用凉水胡乱抹了把脸,一咧嘴,露出一颗在晨光下格外显眼的大金牙。 “家具厂那边我早就辞了。” 他屁颠屁颠地跟到谢冬梅身边,一脸的讨好,“妈,我这不是寻思着,咱们家最近事儿多,我得在您跟前听候差遣嘛。” 谢冬梅眉毛一挑,根本不吃他这套:“你要是真闲得发慌,就去找点正经活干。%?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别一天到晚东游西逛,不务正业。” “哪能啊!”郑明成叫起了撞天屈,“我本来都跟周凯风那小子说好了,过两天就南下,去深市闯一闯!都说那边遍地是黄金,咱也去捡两块回来。” “哦?”谢冬梅有些意外。 这小子倒不是全无打算。 郑明成叹了口气,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可家里这不……又是二哥又是二嫂的,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堆吗?我这当儿子的,哪能拍拍屁股就走人?不孝啊!” 谢冬梅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这小子嘴里跑火车,没一句靠得住。 她抬脚就走,权当身后跟了个嗡嗡叫的苍蝇。 郑明礼闷不吭声地跟在母亲左侧,郑明成则嬉皮笑脸地跟在右侧,一步三晃,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流行小曲,引得早起路过的街坊邻居频频侧目。 还没走到巷子口,一阵喧闹声就顺着风灌了过来,其中夹杂着女人高亢的哭嚎,听着分外耳熟。 郑明成耳朵一动,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探着脖子往前面瞅:“妈,你听这动静,怎么跟二嫂似的?” 谢冬梅脚步没停,脸色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她当然听出来了。 这哭腔,这调门,化成灰她都认得,就是她那个惯会撒泼演戏的二儿媳妇李英花。 拐过巷子口,谢氏医馆门口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 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把医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李英花正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伸得笔直,双手拍着大腿,哭得惊天动地:“没法活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婆婆心狠,眼睁睁把亲儿子送进派出所!我苦命的明安啊!” 她怀里,那对龙凤胎也有样学样,扯着嗓子干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不见一滴泪掉下来。 而在李英花身后,更扎眼的一幕出现了。 谢冬梅的亲弟弟谢建军,和他老婆陈金花,一人扯着一头,拉开了一条刺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