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嘛大鱼?海河里面出咸带鱼了?”许家爵这家伙,做买卖是鬼精鬼精,可你要让他搞情报,那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他弄回来所谓的情报,清一色全都是哪个日本军官跟窑姐儿大战三百回合,连窑姐儿喊的什么荤词儿都能给你学得惟妙惟肖!
这种情报你不能说它一点用没有,可次次弄来的都是这些玩意,王汉彰心里门儿清:许家爵这小子,分明是拿着公家的钱,打着探听消息的幌子,钻堂子里头找乐子去了!
许家爵没有解释,而是拽着王汉彰的衣袖,把他拉到了办公楼后面的小锅炉房里。-纨^夲+鰰`颤¨ !已^发^布_蕞~欣?蟑,劫!小锅炉房有两层楼高,里面装着一台英国产的锅炉。冬天的时候给泰隆洋行烧暖气,还能提供热水。
前几天天气回暖,王汉彰就让人把锅炉停了。小锅炉房就空了下来,存放一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烧剩下的煤堆。几乎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吱呀一声推开沉重的铁门,昏暗中,王汉彰瞳孔猛地一缩——原本还算干净的地面上,赫然摆着两个军绿色的长条木箱!那形制,那颜色,王汉彰太熟悉了,正是装日本三八式步枪的包装箱!
他几步上前,箱盖上“东京小石川炮兵工厂”、“三八式步铳”的黑色印刷字清晰刺眼。箱子两侧提手位置,用猩红的油漆刷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危険!’
盯着这两口透着杀气的箱子,王汉彰心头疑云翻滚,锐利的目光扫向许家爵:这小子想干嘛?倒腾起日本军火了?可日本人的枪械管制严得跟铁桶似的,自家部队都未必够分,外销少之又少,还都得绑着政治条件。许家爵这滑头,从哪搞来这两箱烫手的玩意儿?
就在王汉彰百思不得其解时,许家爵突然“哐当”一声掀开了其中一个箱盖!一股浑浊的汗味和尘土气猛地冲出来——狭小的箱子里,竟像塞货物般蜷缩着一个男人!许家爵手脚麻利地又掀开另一个箱子,里面同样塞着一个女人!
两人手脚都被粗麻绳死死捆住,嘴里塞着破布团。那男人像头困兽,目露凶光,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身体剧烈地扭动挣扎,撞得木箱咚咚作响。\第,一¢墈.书,旺¢ \耕¢新-嶵/全*女人则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可那双惊恐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抹不掉的风尘之色。
“彰哥,你前儿不是让我跟我表哥多走动么?”
许家爵凑近了,压着嗓子,脸上带着点邀功的得意,“今天晚上,我就带他去日租界的高丽堂子那边开开洋荤。嘿,还没进门呢,就撞见这主儿!”
他朝那男人努努嘴,“这家伙拽着这高丽娘们儿,打堂子里头冲出来了!差点跟我和我表哥撞上!后头西五个看场子的高丽人,拎着根棒子玩命追!可这家伙是真有两下子,拳脚利索得很,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棒子全撂趴下了,扭头就往咱们英租界跑!”
“我还纳闷是谁敢在日本租界里面闹事,我表哥告诉我,这个人是日本宪兵队里新来的小队长!我一听,这里面有事儿啊!我就让我表哥自己进去开洋荤,远远的跟在这家伙的后面,跑进了咱们英租界里面。进了英租界,那不就是咱们说的算了吗?正好附近有咱们的弟兄,我就叫上了咱们的弟兄,把他绑了过来!”
许家爵这番话,像颗炸弹在王汉彰耳边炸响!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中国军队里开小差的不少见,可日本军队,尤其是以“武士道”精神著称的宪兵队里出逃兵?简首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日本宪兵队负责的不仅仅是军纪,还承担一部分的情报工作。所以,这个宪兵小队长的身上,绝对藏着能让日本人跳脚的机密!许家爵把他绑了回来,确实是抓了一条大鱼,而且这一波,还是咸带鱼!
但狂喜只持续了一瞬,巨大的危机感随即攥紧了王汉彰的心脏。一个宪兵小队长,公然砸了高丽窑子,抢走一个妓女叛逃……日本人现在怕不是把天津城都翻过来了!这哪里是鱼?分明是块滋滋冒烟、能把手烫掉皮的烙铁!
现在人己经绑了回来,再想原封不动送回去?日本人非但不会领情,九成九会把这笔烂账算到自己头上,认定是自己策反了他们的军官!
想到这,王汉彰开口说道:“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我问问他!”
许家爵上前,粗暴地扯掉男人嘴里的破布团。,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将那男人从箱子里拽出来。男人被捆得结实,只能徒劳地挺首脖子,像只被激怒的狼。
王汉彰居高临下,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你的姓名、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