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江妄是第一个站起身的,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四十分钟。
他随意地将卷子叠好放在桌上,双手插回口袋,在监考老师略带无奈又不敢阻拦的目光下施施然地走出了考场。!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紧接着是坐在前排的沈鸢,交卷前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也收拾东西离开了。
临走前沈鸢还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依旧在埋首疾书的卫莲,目光在那篇空白的作文格子上停留了几秒。
其他学霸们也陆续交卷。
空旷的考场里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中就包括卫莲。
当卫莲的目光终于落到最后那篇作文题目上时——《路》。
一股比面对枪口更甚的烦躁感再次攫住了他。
路?
他走过雨林里危机四伏的泥泞小路,走过城市高楼间巍峨的钢铁天桥,走过沙漠边缘被地雷标记的死亡禁地……
那些路通向任务目标,通向生存或死亡,通向短暂歇脚的安全屋或永远的黑暗。
不需要描述,只要用脚去丈量,用生命去填平。
然而现在,他需要写一篇3000字以内的议论文。
卫莲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空白的作文格子,看上去波澜不惊,实际上手心已被冷汗浸透。
临近收卷,监考老师投来催促的目光。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沈鸢划出的那些“万能开头句式”、“名人名言和经典案例”——那些辞藻华丽的排比句,那些煽情感人的形容词,在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最终,卫莲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近乎自暴自弃的决绝。
他猛地提笔,以一种如同书写任务报告书一般的刻板笔触,在作文格子上落下第一行字:
“路,是通往目标的轨迹。选择正确的路,需要理智的判断;走在路上,需要果断的执行力。无论坦途或荆棘,终点才是唯一的方向……”
逻辑清晰,结构完整,以卫莲雇佣兵思维看来简直毫无瑕疵。
当最后一个句号重重落下时,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同时响起。
卫莲几乎是踩着铃声交了卷,后背竟隐隐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比他打十场黑拳耗费的心神还要大。
……
接下来的英语考试对卫莲而言,如同从泥泞的沼泽踏上了熟悉的高速公路。
雇佣兵组织的总部设立在母语为英语的国家,他日常接收指令、发送报告、乃至骂人,都浸润在那门语言里。
试卷上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那些在普通学生眼中晦涩的长难句,在他眼中不过是日常交流的变体。
听力部分更是毫无压力,他甚至能分辨出录音里说话者细微的口音差别。
笔尖在答题卡上流畅地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卫莲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题目,甚至还有余裕检查了一遍。
交卷时,他感受到周围同学投来的惊异目光,心中那点因语文作文带来的郁闷稍稍散去了一点。
下午的数学,第二天的文科综合和理科综合,卫莲都凭借着沈鸢的系统辅导和自身优越的逻辑思维及判断力,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数学和理综是他比较擅长的领域,解题过程如同拆解枪械般手到擒来。
文综稍微吃力,尤其是政治科目那些需要理解和阐述的题,靠着死记硬背下来的理论和关键词,勉强支撑他填满了答题区域。
当最后一科考试的结束铃声在校园上空回荡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卫莲——并非身体的疲惫,而是精神高度紧绷后骤然松弛的虚脱感。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空,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
等待成绩公布的日子,在蝉鸣和燥热中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学期最后一天,高二年级的成绩榜单被张贴在了教学楼大厅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人群瞬间围拢过去,各种惊呼,叹息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沈鸢站在人群最前方,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榜首那个熟悉的名字——沈鸢。总分:718。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似乎只是确认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随即,他的目光快速向下扫视。
第4名:江妄。总分: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