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地咧着嘴笑,卫听澜也在一旁摇扇子看热闹。
两人脸上那副与有荣焉的表情,配上落在别人头上的瓜子壳,顿时收获了一片愤怒的白眼。
“咳咳……”卫听澜赶紧用扇子挡住脸,假装咳嗽,另一只手偷偷拉了拉还在兴头上的徐娇娇。
卫莲对台下的喧闹置若罔闻,平静地走下擂台,回到卫听澜和徐娇娇身边,仿佛刚才那干净利落的一击只是掸了掸衣角的灰尘。
第一天的比赛紧锣密鼓,毫无喘息。
卫莲又接连打了三场。
对手有使长枪的,有身法灵活的,也有招式诡谲的。
但在卫莲眼中,那些人的动作都慢得如同被拉长的皮影,破绽醒目。
对手的攻击意图早在肌肉微动和眼神闪烁之际,便被卫莲那经过七杀傀阵残酷磨砺出的敏锐感知捕捉得一清二楚。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缠斗的消耗。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精确到毫厘的闪避,配合迅疾如电的截击,或是点穴,或是击打关节和要害,总是在对手露出破绽的瞬间一击瓦解其战斗力。
四场战斗,四场毫无悬念的压倒性胜利。
最耗时的反而是对手从地上挣扎爬起认输的时间。
当守虚剑宗宣告第一天赛事结束的钟声回荡在暮色笼罩的终南山上时,卫莲站在擂台下,看着那些被淘汰者或沮丧,或愤懑,或带着伤黯然离去的背影,心中首次掠过一丝清晰的认知。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唐晰那非人的训练,千机阁外日复一日与小八的搏杀,后山禁地里七杀傀阵中浴血坚持的七十一次挑战……
那一切,早已将他曾经孱弱的身躯淬炼到了如此地步。
这些在旁人眼中已是江湖新秀的对手在他面前,竟真的……不堪一击。
他甚至没有动用《六道轮转》中那些更诡秘,更致命的杀招,仅凭最基础的点穴功夫、身法和对人体弱点的准确把控便已横扫同擂。
原本,卫莲只是抱着见识天下同龄人实力,丈量这个世界深浅的心态而来,对上少林延智、武当司玉衡这等人物,他并无必胜把握。
但此刻,一个念头如破土而出的嫩芽,悄然滋生——
或许。
前十……也并非遥不可及?
作为参赛者,卫莲三人无需再返回山脚的客栈。
他们与其他门派的年轻弟子一起,被守虚剑宗的执事引领着穿过喧闹渐息的演武场,安置在后山一片相对僻静的院落厢房之中。
淘汰者已离去大半,留下的人骤然减少,山间也清静了许多。
晚风穿过松林,带来阵阵寒意和松脂的清香。
厢房是大通铺。
显然,守虚剑宗并未料到会有徐娇娇这样的特殊情况。
看着并排铺开的三个被褥卷,徐娇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抱起自己的被褥卷吭哧吭哧地开始往大通铺中间垒。
“喂,你干嘛呢?”卫听澜正解下披风,见状一愣。
“三八线!”徐娇娇头也不抬,用力将被褥卷压实,形成一道歪歪扭扭的“分水岭”。
然后叉着腰,一脸严肃地指着卫莲和卫听澜,“听着!以此为界,我睡这边,你们俩睡那边,谁也不许越界!谁敢半夜偷偷摸摸过线……”
她挥舞了一下自己硕大的拳头,眼神凶狠,“休怪我不客气!”
卫听澜看着那堵滑稽的被褥长城,再看看徐娇娇那副如临大敌,扞卫贞操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叹了口气,无奈举手投降:“行行行,徐大小姐,您的地盘您做主,我们保证秋毫无犯!”
其实他心里其实依旧固执地认为徐娇娇是患了严重的“性别认知障碍”,但看着她那无比认真,甚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眼神,想到那日她因外貌被辱骂时气得发抖的样子……
卫听澜终究还是把吐槽咽了回去——算了,就当哄哄孩子吧!
卫莲对此更无异议,默默走到属于自己的铺位外侧坐下,开始解下腰间的短刀。
对他来说,有个遮风挡雨,能躺下的地方就足够了。
夜色渐深,山风寒意更重。
屋外北风呼啸,屋内一盏油灯如豆。
三人并排躺在通铺上,中间隔着那道象征性的“三八线”。
徐娇娇的呼噜声率先响了起来,粗重而富有节奏——她今天看比赛时精神高度紧张,为卫莲每一场胜利欢呼雀跃,又为可能遇到的强敌提心吊胆,情绪大起大落,早已是身心俱疲,此刻沾枕头就着。
卫听澜却没什么睡意,侧身躺着,面朝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