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林相的人往井里投了毒!"
沈烬"唰"地站起来,袖中藏着的匕首硌得手腕生疼。
她刚要往外走,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楚昭的暗卫。
"九殿下有令,"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发紧,"请王妃速去承明殿。"
沈烬的脚步顿住。
她望着暗卫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缕熟悉的药香——那是南宫烬常用的冰蟾膏。
"出什么事了?"她声音平稳,指尖却攥紧了裙角。
暗卫抬头时,眼底有难掩的急切:"回王妃,方才宫外来了位穿墨绿锦袍的公子,说有急事要见您。
他...他怀里抱着个带血的药箱。"
沈烬的心跳漏了一拍。
!南宫烬极少进皇宫,更不会在深夜抱着药箱来。
她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宫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了。
林怀远的阴谋,终究还是比她快了一步。
沈烬跟着暗卫往承明殿疾行时,宫道两侧的灯笼在雪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她袖中蚀月佩贴着肌肤发烫,这是她心绪翻涌的征兆——自小戴在身上的玉坠,总比她更早感知到危险。
转过景阳阁,迎面撞上气喘吁吁的礼部小吏。
那小吏见着她便跪下来,声音发颤:"王妃!
林相方才在御书房叩见陛下,说九殿下私通血煞门,昨夜有江湖人混进皇宫,正是九殿下的外应......"
沈烬脚步猛地顿住,雪粒扑进她领口,凉意顺着脊背往上窜。
林怀远这招太毒了——她前日故意引血煞门动手,原想坐实林相勾结江湖势力的罪证,可如今对方竟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到楚昭身上。
更狠的是,若今夜血煞门真在冷宫闹出动静,皇帝必然信了林相的弹劾。
"王妃,承明殿到了。"暗卫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
殿门推开的刹那,沈烬便看见立在烛火中的楚昭。
他玄色锦袍未系,发冠松松挽着,眉间凝着霜,正盯着案上带血的药箱。
而南宫烬半倚在软榻上,左袖浸透暗红,冰蟾膏的苦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四周。
"阿烬。"南宫烬扯了扯嘴角,指节还沾着药渣,"我在城西破庙截到林相给血煞门的密信,他们今夜要劫狱——不是劫冷宫的井,是劫大牢里关着的萧国细作。"他咳了两声,从怀中摸出半卷焦黑的纸,"这信我抢了一半,另一半被他们烧了,但上面有林相的私印。"
沈烬接过纸卷,烛火下果然看见"林"字押角章。
她抬眼时,楚昭正盯着她,目光如淬了火的剑:"林相弹劾本王的折子,陛下已让内阁议了。
他说昨夜宫外来的江湖人是本王的人,可本王的暗卫昨夜全在冷宫守着。"
"因为冷宫的井是幌子。"沈烬突然笑了,指尖抚过蚀月佩上的纹路,"林相真正要做的,是让血煞门劫走萧国细作,再把脏水泼到殿下身上。
他算准了今夜殿下会为我分心,算准了陛下最近正疑殿下权过重......"
"那口井里到底有没有毒?"南宫烬突然插了句。
"有,但不是给我的。"沈烬将碎玉、断指、密信的碎片在案上摊开,"是给陛下的。
林相让血煞门在井里投毒,等陛下明日用了这井水煮的茶,他再跳出来指认是殿下所为——毕竟这口井归殿下管的司苑局管。"
楚昭的指节抵着案几,骨节泛白:"你早知道?"
"昨夜冷公公说林相的人去了东偏殿时,我就猜到了。"沈烬将南宫烬的药箱推过去,"所以我让兰心在御花园说'王妃知道了',就是要让林相以为我察觉了井里的毒,逼他提前暴露劫狱的计划。
可我没算到他会同时弹劾......"
"现在算到了。"楚昭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要什么?"
沈烬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昨夜他吻她后颈时说的话:"本王的王妃,从不吃亏。"她勾了勾唇角,抽出自己的手,转向南宫烬:"义兄,劳烦你去太医院取些鹤顶红,要带包装的。"又对楚昭道:"殿下让暗卫把林相的长随'请'来,就说本王妃要赏他。"
子时四刻,御书房的檀香烧到第三柱。
皇帝揉着眉心听完林怀远的弹劾,正欲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喧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