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谢地。"兰心抹了把泪,"奴才方才以为..."
"嘘。"沈烬突然按住她的手。
妆匣最底层,有块未烧尽的帛片,边缘焦黑,中间却清晰地写着"双生劫"三个字。
她认得这字迹,是楚昭的。
碎玉阁的火还在烧,沈烬望着那簇跳动的火焰,掌心红痕突然剧烈灼痛。
她摸出寒玉膏抹了些,目光却落在远处的御书房——那里还亮着灯,楚昭的影子在窗纸上投下模糊的轮廓。
"兰心,去御书房传个话。"她将帛片收进暗袋,声音轻得像叹息,"就说...碎玉阁走水了,臣妾想请殿下过来看看。"
兰心应了,提着灯笼往御书房去。
沈烬站在火光里,望着自己被映得发红的影子,忽然想起《承天寺志》里的那句"双生血为引"。
她摸了摸暗袋里的帛书,又摸了摸藏着楚昭帛片的地方——双生,双生...或许从一开始,这场局里就没有局外人。
"王妃!"
远处传来小太监的呼喊,声音里带着惊惶:"御书房...御书房的暗卫来报,说林相请殿下过府议事,殿下刚出了宫门!"
沈烬的指尖在寒玉膏瓶上掐出个白印。
林怀远,楚昭的养父,那个总爱摸着胡须说"昭儿要以国为重"的老狐狸。
她望着渐弱的火光,忽然笑了——看来真正的戏码,才要开场。
(本章完)
碎玉阁的余烬在晨雾中泛着青烟,沈烬站在檐下望着宫人们清扫瓦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半块楚昭的帛片。
兰心捧着新换的妆匣过来,发间珠钗轻颤:"主子,晨露重,您该回殿里歇着。"
话音未落,西角门方向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两个粗使宫女抱着绣墩疾走,其中一个压低声音:"可不得了,太医院的王术士在御花园说,这两桩火起得邪性!
说是王妃身上的'烬火'犯了天忌,要引动宫灾呢!"
沈烬的睫毛轻颤。
她早料到李院正不会罢休,却没料到对方竟搬出了最阴毒的一招——借术士之口将她的能力与"灾星"二字绑在一起。
这招比直接下毒更狠,能煽动满宫人心,连楚昭都不得不顾忌。
"去把小厨房的甜酪端来。"她对兰心淡淡道,转身往偏殿走。
廊下的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尖叫:"灾星!
灾星!"她脚步一顿,抬头正见王术士晃着八卦盘从转角过来,身后跟着三个捧着符纸的道童。
"沈王妃。"王术士捻着胡须笑,道袍上的太极图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昨日碎玉阁走水,今日老臣夜观星象,见紫微星侧有赤芒犯煞。"他指尖点向沈烬腕间,"这赤芒,怕就应在王妃身上的'烬火'。"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下意识后退两步,连扫雪的小太监都攥紧了扫帚。
沈烬垂眸望着自己的掌心,红痕在素白袖口下若隐若现。
她忽然轻笑一声,抬眼时眸中寒芒如刃:"王大人夜观星象的本事,倒比治疹子的医术强。
上个月三公主出痘,您开的'驱邪符水',可是让公主烧了整整三日?"
王术士的脸涨得通红。
三公主出痘的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他开的符水被张御医的药压了下去,这事本就是他的心病。
周围人交头接耳,有个小宫女小声道:"对呀,我当时在偏殿当差,亲眼见张御医熬的药才管用..."
"住口!"王术士甩袖喝止,八卦盘重重砸在石桌上,"你等可知前朝'烬火女'的典故?
那是遭天谴的命数,沾之则祸!
如今御药房、碎玉阁接连走水,不是天示警是什么?"他突然拔高声音,"老臣已联合六部大人,今日早朝便要启奏陛下——"
"启奏什么?"
清冽的男声从廊外传来。
楚昭穿着玄色朝服立在光影里,冠上玉珠随着脚步轻响,目光扫过王术士时像淬了冰。
他身后跟着林怀远,白须飘拂,正端着茶盏慢悠悠吹热气。
沈烬心头一跳。
她昨夜传信时楚昭已出了宫门,此刻却赶在早朝前回来,不知是林相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王术士慌忙跪下行礼:"陛下,老臣等忧心宫闱安危。
沈王妃身具禁忌之力,近日连遭火劫,实乃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