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再独自举着火把,在黑暗里摸索。
"所有涉案官员,三日后秋决。"楚昭甩袖指向殿外,"即日起,九皇子府改为东宫,本太子监国。"
"臣等恭贺太子!"
山呼海啸的叩拜声里,沈烬垂眸看向掌心。
那抹幽蓝的烬火印记不知何时褪了颜色,取而代之的是艳得滴血的红,像团烧透的炭,隔着皮肤炙烤她的骨。
她想起昨夜墨云策被割舌前的疯笑,想起他说"你父母不是被先皇斩的,是被——",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累了?"楚昭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能听见。
他的拇指蹭过她掌心的红痕,玄玉坠子的裂纹恰好抵在她腕脉上,"退朝后,陪你去看太液池的白荷。"
沈烬勉强扯出个笑。
她望着殿下跪得整整齐齐的官员,望着金銮殿外飘起的杏黄御幡,忽然觉得这看似稳固的王朝,不过是座建在火山口的琉璃塔——她掌心的火,他喉间的玉,还有白璃藏在袖中的前朝玉佩,都在无声地发烫。
退朝时已近正午。
宫娥捧着冰盆穿过长廊,白璃捧着楚昭的药盏候在承乾宫门口,见两人过来,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终究只是福身:"殿下,沈王妃,参汤炖了两个时辰。"
沈烬接过汤盏时,瞥见宫墙外翻起一角青幔。
那马车行得极慢,车帘被风掀起半寸,露出半张阴鸷的脸——是萧景琰的近侍。
她指尖微颤,参汤泼在翟衣上,烫出个焦黑的印子。
"怎么了?"楚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来得及看见马车转过街角。
他握了握她的手,玄玉坠子的裂纹擦过她掌心的红印,"别怕,有我在。"
沈烬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昨夜御花园里,两人背靠背对抗刺客时,他说的那句话:"我们是两簇缠绕的火焰。"此刻她掌心的火越烧越烈,烧得她眼眶发酸——或许这火焰,终有一日会烧穿所有秘密,烧出藏在最深处的真相。
午后的风卷着荷香吹进承乾宫,檐角的铜铃轻响。
白璃望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半块龙纹玉珏——那是她在乱葬岗捡来的,和楚昭的玄玉坠子,本是一对。
宫门外的青幔马车停在街角茶棚,帘内传来萧景琰低哑的笑声:"好个楚昭,好个烬火王妃。"他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告诉林丞相,该把压箱底的棋,摆上棋盘了。"
蝉鸣渐起时,承乾宫的案几上,楚昭的玄玉坠子"咔"地裂开道新纹。
沈烬掌心的红印渗出血珠,在素绢上晕开,像朵即将绽放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