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的粗茧摩擦她细嫩的指肚, 像是在勾勒她的指纹。¨0?0\小·说+蛧? ′无·错?内¢容_
顾南枝紧闭双眼,但发现他仅仅是把玩自己的手, 并无更深入的动作,一直绷紧的身子也有片刻的松软。
忽然,腰间横过一只手臂, 再一拉,她半边身子都嵌进他的胸膛。
她不习惯这般近距离的陌生接触, 尤其是在自己熟稔无比的拔步床上, 想挣开他的怀抱。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耳畔, 语气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冷,“别动。”
顾南枝骤然忆起前夜,一柄滴血利剑挑起她的脖颈,利刃的冷与他语气的冷,如出一辙。
她果然不敢再动弹,窝在他怀里僵硬得如同泥塑木偶。
顾南枝维持僵硬的姿势一直到下半夜,却发现身侧之人呼吸均匀,试着唤了一声“云中王”,毫无回应。
她伸手想去掰开禁锢自己的手臂,生病虚弱的力气宛若蚍蜉撼树,用尽全力也纹丝不动。
渐渐的,顾南枝也不再挣脱,沉沉睡去。
窗棱切碎晨曦,光束下的浮沉在空中轻舞,顾南枝醒来时天色灰蒙蒙的,卧榻之侧却已无人。,0`0?小?说*蛧¢ _已?发-布.最/鑫+彰\结?
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除了……脚上多出的金镣铐。
她不明白云中王为何会从廷尉大牢捞出自己,送到长乐宫照顾。她身上应该有他想得到还未到的东西吧,所以还不能死。
明明茶楼捉拿,他斩钉截铁地搭弓射箭,完全不在乎她的生死,若非箭矢失去准头,她定然无法存活。现在又宣太医治她的病,将她从生死一线间拉回来,也将她拉离了阿姊……
一想到阿姊顾南枝就呼吸急促,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阿姊他们是否安好?
长乐宫内无人,宫外却有重兵看守,顾南枝瞧见封死窗纱上晃动的人影,心顿时沉底。
逃是逃不出去了。
顾南枝下榻走动,她尚不习惯那副金镣铐,每走一步都会被锁链牵制,发出声响。
殿门未完全封死,透过一缝,她见到外面把守的重兵,离宫门最近的那人身披甲胄,很是眼熟。\x.i?a*o+s·h~u_o¢h·o/u_.`c^o?m-
陈元捷百无聊赖地倚靠朱红大柱,嘟嘟哝哝道:“现在宫乱初荡,王爷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为何不让我去辅佐王爷,反而要在这里看管罪后,曹司直你说呢?险些忘了,曹司直擢升在望,很快就不是小小司直了。”
曹司直躬身道:“陈校尉谬赞,王爷行事必有道理,咱们只管听令即可。”
陈元捷想破脑袋也不理解,“这长乐宫里关着的人又不会长翅膀飞了,怎么偏要本校尉来看管。”
曹司直却有自己的见解。那日子夜,他因急务去寻云中王议事,不巧正碰见云中王是如何将罪后带回长乐宫,好心安置的全程。
原来,云中王夜半前去长乐宫,发现宫殿空空荡荡,抓来士兵询问得知,罪后在捉回的当天被人带去了廷尉,落入大牢。
云中王当即面沉如冰,虽语调平淡,但心思敏锐的曹司直还是发觉他的愠怒。
云中王前去廷尉,亲自将高热得意识模糊的罪后抱入怀中,接了回来。
曹司直还清晰记得,云中王眉目凌厉迫人,在看到那个荏弱的身影后,眸里积年的冰雪忽然间融化了一般。
紧接着就是宣太医,仔细诊治,悉心照料。
曹司直与陈元捷有着一样的疑惑,但他为文官,比之无甚心眼的陈元捷观察得更为细致入微,再联想那一日朝堂,罪后不惜与杨顾两党撕破脸皮也要开城门,迎流民,顺了云中王的意……
陈元捷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诶,曹司直在神游什么呢?”
他瞬间回神眨了眨眼,下意识脱口道:“臣在想王爷行事的用意。”
“我也好奇,你快说说。”
那种尚未定论、捕风捉影的事情当然说不得,曹司直道:“王爷既然以清君侧之名肃清杨顾,倘若诛杀陛下依赖的太后,陛下该如何自处?”
在朝为官不是一朝一夕,曹司直看得出来陛下仰仗杨顾两家,又极度依赖罪后。
他继续道:“倒不如掌控太后,明面上共同辅佐陛下,实则……”
他点到为止,后面能不能领悟就看陈元捷了。
真玉玺与凤印被曌夫人窃取,可见这些年迫害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