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呼吸。
他前世虽然主攻的是博大精深的中医学,但对于外科缝合这种基础的急救技巧,也并非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颇为熟练。
他稳稳地捏住持针钳。
第一针,精准地刺入伤口一侧的皮肉。
“唔!”
马文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瞬间绷得像石头一样僵硬。
林远立刻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急于进行下一步,而是等待马文稍微缓和过来。
“放松……警官……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
他用一种近乎催眠的低沉语调,轻声引导着。
马文努力地配合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
一针,两针……
林远的手指灵巧而稳定,缝合针在他的操控下,一次又一次地穿过皮肉,拉紧缝线,将原本豁开的伤口一点点地聚合起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而迅速,尽可能地减少对伤处组织的二次损伤,也尽可能地缩短马文承受痛苦的时间。
豆大的汗珠,也开始从林远的额角渗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但他丝毫不敢分神,眼神专注得如同正在进行一台精密的手术。
整个压抑而空旷的大厅里,此刻只剩下马文那因为极度痛苦而变得越来越粗重、越来越压抑的喘息声。
以及缝合针穿透皮肉时,发出的那种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噗嗤”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正在承受剧痛的马文,以及精神高度集中的林远来说,都显得异常的漫长与煎熬。
终于。
在林远额头汗水滴落在地板上之前,最后一针落下。
他熟练地打好外科结,剪断了多余的缝线,然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衫都己经被汗水浸湿。
那道原本狰狞豁开、血肉模糊的巨大伤口,此刻己经被一排相对整齐的缝线勉强聚合了起来。
虽然因为伤口本身的不规则,缝合的边缘依旧显得有些参差,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开放性创口。
林远迅速用酒精棉球,再次仔细地对伤口周围的皮肤以及缝合线进行了彻底的消毒。
然后,他从急救包里取出几块最大号的无菌纱布,小心翼翼地覆盖在缝合好的伤口上。
最后,用医用胶带,将纱布严密而牢固地固定好。
“好了,警官。”
林远摘掉己经沾满血污的一次性手套,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整个清创和缝合的过程,他都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马文警长此刻几乎虚脱。
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因为长时间的紧咬而变得有些红肿破裂。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但随着伤口被妥善处理,那种持续不断的剧痛感,终于开始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辣辣的、可以忍受的牵扯痛。
他感觉舒服了不少,至少不再是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疼痛依旧让他嘴唇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时间甚至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用尽力气,朝着林远虚弱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而真挚的感激。
林远也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现在需要休息,尽量不要乱动,避免伤口再次裂开。”
他叮嘱道。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几声急促而沉闷的枪响,毫无预兆地从警察局外面传了进来。
声音虽然隔着厚重的墙壁,但依旧清晰可辨。
在这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与惊心。
林远和马文的脸色同时一变。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哐当”的金属撞击声,似乎是某种重物倒地的声音。
随后,是那扇刚刚被林远打开的巨大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嘎——嘭!”的闷响。
像是被人从外面猛地关上了。
然后,一切又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但这种死寂,却比之前的更加令人不安。
林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有人来了。
是幸存者?还是……别的什么?
他和马文警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