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听觉感应器中循环播放。
暴君那庞大的身躯,就那么沉默地,孤零零地,站在那只还在神经质般轻微抽搐的舔食者残躯旁边。
粘稠的、混合着灰白脑浆的污血,正顺着它那覆盖着黑色风衣的金属指套的缝隙,一滴一滴地,缓慢而执着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它微微低下那颗被兜帽深深笼罩的头颅,用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注视着自己那只依旧紧握着的、沾满了“同类”脑浆与碎骨的右拳。
拳头上,那些令人作呕的物质,正在缓缓滑落。
然后,它又缓缓抬起头,望向走廊尽头那扇依旧在轻轻摇晃的、洞开的防火门。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
以及,那个再次成功逃脱的、可恶的人类。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积蓄了火山般能量的恐怖情绪,在它那庞大的身躯内疯狂酝酿、攀升、积聚。
终于,在某一刻,彻底爆发!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狂暴、更加歇斯底里、几乎要将整个警察局二楼都彻底掀翻的恐怖咆哮,骤然从暴君那布满深刻皱纹的口中爆发出来!
这一次的咆哮,不再是单纯的愤怒。
其中,充满了被一而再、再而三戏耍的无尽屈辱!
充满了目标近在咫尺却又被其成功逃脱的强烈不甘!
更充满了,一种被迫当了一回“清道夫”,替那个可恶人类解决了一个麻烦(虽然它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帮了林远一个大忙),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得到的滔天怒意!
整条狭窄而破败的走廊,都在它这恐怖绝伦的怒吼声中,剧烈地瑟瑟发抖!
天花板上,本就松动的混凝土块和金属支架,如同下雨般簌簌坠落。
两侧的墙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暴君,彻底陷入了新一轮的、更加疯狂的暴走状态。
而此刻的林远。
早己凭借着对警察局内部消防通道依稀的记忆,以及那股求生的强烈本能。
一脚踹开那扇沉重的防火门后,便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通往警局更深处、更加未知、也可能更加危险的黑暗之中。
消防楼梯间里,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以及那“噔噔噔”的、带着一丝亡命意味的脚步声在回荡。
汗水早己浸透了他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不适。
胸腔内的灼痛感,如同有火焰在燃烧。
双腿的肌肉,酸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但他不敢停。
也不能停。
他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执着的念头,支撑着他濒临崩溃的身体与意志。
“克莱尔……”
“等着我!”
“老子说过要给你披上最美的婚纱的!”
“就算死神来了,今天也他妈的别想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