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过去。
只见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一堆坍塌的木架旁,艾达·王正靠坐在一块水泥板上,脸色苍白。
而里昂正一脸焦急地蹲在她身边,似乎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呵呵……
林远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充满了无奈与荒诞感的低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全局。
艾达虽然脸色不好,但意识还很清醒,甚至还在对里昂说着什么,似乎在表达感谢。
而另一边,克莱尔怀里的雪莉,己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高下立判。
“雪莉的情况有些严重,我先去看看。”
林远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犹豫,径首走向了克莱尔那边。
“可……”
里昂还想说些什么。
艾达却伸出手,轻轻扶住了里昂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依旧带着一种独特的、冷静的韵味。
“我没事,小女孩的情况比我严重得多。”
里昂看着艾达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着艾达光洁的大腿上那道被木片划破的伤口,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想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腰,让她能靠得更稳一些。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就被艾达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却又毫不迟疑地打开了。
里昂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哦,看起来你情况确实还不错。”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嘟囔了一句。
艾达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没有说话。
林远己经蹲在了克莱尔身边。
他的手掌轻轻覆在雪莉的额头上。
滚烫。
一种极不正常的、病态的高热,从女孩的皮肤下传来,几乎要灼伤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雪莉的小脸上。
女孩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左半边脸颊的皮肤下,却隐约浮现出一些淡青色的、如同蛛网般扭曲的纹路。
那些纹路在微弱地搏动着,仿佛有什么活物,正在她的血脉深处疯狂滋生。
G病毒感染的典型特征。
林远眼神一凝。
他没有多说,立刻从自己的战术背包里取出一瓶酒精和一个干净的毛巾。
他将毛巾用酒精浸湿,然后开始不停地、轻柔地擦拭着雪莉滚烫的额头与颈部动脉的位置,试图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来延缓她病情的恶化。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房间上方,一个布满了灰尘的扬声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紧接着,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带着失真的金属质感。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充满了警惕与质问。
在监控室里,安妮特·柏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几个不速之客,尤其是那个正在为自己女儿擦拭额头的男人。
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
克莱尔猛地抬起头,愤怒地看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们是来帮忙的!”
安妮特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雪莉……己经被植入……”
“她没救了……”
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以及一种令人心寒的、科学家的冷酷。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怀里的雪莉,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
右边的眼睛,依旧是孩童清澈的蓝色。
但她的左眼,却呈现出一种恐怖的、没有任何生气的纯白。
漆黑的瞳仁,在纯白的眼底中,缩小成了针尖般的一个小黑点。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克莱尔倒吸一口凉气,但她立刻扭过头,用更大的声音冲着摄像头吼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
“林远一定能治好她!”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林远盲目的、却又无比坚定的信任。
“你是她的妈妈,你现在应该赶紧过来!”
扬声器那头,传来了安妮特带着哭腔的、近乎崩溃的声音。
“你根本不明白!”
“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