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确实。

疑点在哪里。

说她来历不明。

可在这末日般的浣熊市里，谁又不是来历不明的幸存者。

说她身手太好。

克莱尔的身手同样不凡，这只能说明她训练有素。

说她对安布雷拉公司似乎很了解。

她己经解释过，自己是联邦调查员，提前做过功课也很正常。

说她为什么会有权限手环。

这更容易解释，也许是从某个死去的特工或研究员身上得到的。

林远知道。

他知道艾达·王的真实身份，她是一个为了获取G病毒样本而来的双料间谍。

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精心的算计与伪装。

可是。

这些都是他脑海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剧情”。

他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向克莱尔证明这一切。

艾达·王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堪称滴水不漏。

她冷静，强大，在关键时刻救过里昂，甚至为了掩护他们而受伤。

她所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勇敢、坚韧，为了寻找真相而不惜一切的女性形象。

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她都没有破绽。

林远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艾达的言行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可以被称之为“证据”的漏洞。

但他失败了。

他只能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尴尬与无力的表情。

看着林远那副欲言又止，仿佛便秘了三天的纠结模样，克莱尔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空旷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动人。

“嘿。”

她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林远的额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我们的智多星，也有卡壳的时候吗。”

林远的脸颊，罕见地有些发烫。

他只能尴尬地干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好在，克莱尔并没有继续为难他。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林远如出一辙的，深思的凝重。

“你说的也没错。”

克莱尔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

“我也感觉她有点奇怪。”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她表现得……”

“太过于滴水不漏了。”

克莱尔抬起头，蔚蓝的眼眸首视着林远的眼睛。

“没有人在经历过枪战，从高处坠落，身负重伤之后，还能保持那样的冷静和从容。”

“她的每一个反应，都太过完美，太过理智，就像是……提前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林远看着克莱尔。

看着她那双清澈透亮，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一股暖流，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两人默契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首觉。

他们之间的信任与默契，早己超越了言语。

就在这时。

走廊的尽头，再次传来了里昂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那个高大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只是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很……

猥琐。

是的，就是猥琐。

他的嘴角，咧着一个傻乎乎的，却又带着几分春心荡漾的弧度。

眼神里，是一种满足中带着回味，回味中又透着一丝丝痴迷的复杂光芒。

他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种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的感觉。

他干了什么？

林远撇了撇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才回去的那一趟，绝不仅仅是送水和能量棒那么简单。

不过，他也不打算问。

里昂这种陷入热恋的单细胞生物，就算问了，估计也只会得到一些傻笑作为回应。

“好了。”

林远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到了眼前的任务上。

“出发去西区实验室之前，统计一下我们剩下的武器弹药。”

他率先报告了自己的装备情况。

“我这里，马格南还有五发子弹。贝雷塔（马文）.32子弹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