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了。
她几乎能想象出她那位二叔此刻的模样。
在某个角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被林勇、林美娜相继被“请走”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如同惊弓之鸟。
他一定会来找她,求饶、威胁、或者试图用那点可怜的亲情来打动她。
晾着。
让他好好尝尝恐惧的滋味。
傅语听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将桌上几份核心文件收进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动作干脆利落。
她拎起包,看也没看那扇可能随时会被敲响的门,径直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门在地下停车场无声滑开。
傅语听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黑色的跑车如同暗夜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汇入城市的车流。
方向,却不是回家。
————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仪器的低鸣,走廊里清冷的灯光,熟悉的路径。
推开VIP病房的门,里面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
薄行洲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腿上依旧摊着文件,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略显苍白的侧脸轮廓,却无损那份沉静内敛的迫人气势。
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在她推门时,目光便从文件上抬起,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能穿透她刻意维持的平静外表,看到她骨子里的疲惫和刚刚经历的风暴。
“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傅语听反手关上门,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试了试水温,然后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处理了一天繁杂事务后的微哑,却比在公司时柔和了许多。
她的目光落在他依旧缠着绷带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