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一页页翻动,颜清欢的手指突然在看到某行字之后顿住。
冰裂纹的修补,重点在于“顺应原纹”。
字迹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简笔裂纹图,是许多年前的她用铅笔涂画出来的。
颜清欢盯着这四个字,忽然想起父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修复古瓷器不是要消除破碎,抹消那些痕迹,而是按着它的性子来。”
当时父亲用布满老茧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在碎瓷片上比划着。
“就像是河水流过石头,你硬拦着,水就乱了。可要是顺着河流,水流反而能走出最漂亮的弧线。清欢,懂了吗?”
当时她年纪到底还小,听到这些话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时隔多年,她总算是明白了父亲当年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顺势而为吗……”
颜清欢呢喃着,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掠过道想法,让她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振奋了不少。
她猛的合上手中的笔记,那双澄亮的眼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或许她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晨两点,书房的灯光在桌面投下明亮的光晕。
颜清欢站在桌前,戴着白手套,用镊子夹起调配好的釉料,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瓷片断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