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前一刹那

“嗡……”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不，不是暂停。

是整个空间的“规则”，被强行篡改了。

一名从天花板扑下的清道夫，它的利刃距离秦煌的头顶只有一厘米，却再也无法寸进。它惊恐地发现，它与目标之间这一厘米的“距离”，被无限拉长了。它在前进，但它与目标之间的空间，也在以更快的速度“生成”。这一厘米，变成了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一名从地面突刺的清道夫，它脚下的光滑大理石地面，毫无征兆地变得如同最黏稠的沼泽，将它的双腿死死吸附住，任凭它如何催动体内的灵能，都无法挣脱。

一名从侧面横切的清道夫，它手中的合金利刃，在挥出的瞬间，其本身的“坚固”属性被凭空剥夺。坚不可摧的刀刃，在空气中像融化的黄油一样，扭曲、变形、拉长，最终化为一摊无害的液态金属。

剩下的五名清道夫，更是遭遇了光怪陆离的景象。有的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视觉幻境，有的被自身释放的能量反噬，有的则发现自己的身体结构正在凭空“解离”，零件一个接一个地掉落……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甚至没有太大的声响。

八名足以轻松屠戮一支军队的恐怖生物兵器，就在这诡异的、无声的法则扭曲中，被彻底“玩坏”了。

秦煌从始至终，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楼板，望向顶层的控制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太没诚意了。”

顶层控制室。

“观测者”脸上的狂喜，己经彻底凝固成了极致的骇然。

她看着监控画面中那匪夷所思的一幕，看着屏幕上代表八名清道夫的生命信号瞬间陷入混乱与崩溃，一股凉彻骨髓的寒意，从她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她引以为傲的王牌，瀚海最强的物理清除力量，在对方面前，连玩具都不如！

对方甚至……都没有出手！

这己经不是战斗，而是神明对凡物的戏耍！

“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失声喃喃，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惧。

然而，就在此时，一件更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控制室，所有的设备，包括“弥赛亚”系统，在这一刻，屏幕上的所有画面和数据，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并非断电，因为照明系统还亮着。

是所有的数据流，被一股更高层次的力量，从根源上……截断了。

紧接着，一个平静的、略带磁性的年轻男声，毫无征兆地，在控制室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响了起来。

“现在，可以请我上去坐坐了吗？‘观测者’小姐。”

“叮。”

一楼大厅，一部专为高层预留的VIP电梯，门无声地打开了。

秦煌施施然走了进去，那些瘫痪在地的清道夫残骸，他看都没看一眼。

然而，就在他走进电梯，即将按下顶层按钮的瞬间，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电梯的金属厢壁，望向了某个极其遥远、极其幽深的方向。

就在刚才，他篡改规则“戏耍”清道夫，并且动用神念首接与“观测者”对话，其力量的余波，与口袋里“归墟之印”的气息相互激荡，似乎……终于引来了某个“东西”的注意。

那是一种极其隐晦，却又无比阴冷、无比贪婪的窥探感。

不同于瀚海那种基于科技和灵能的扫描，这种窥探，更像是……某种无形无质的、跨越了维度而来的“恶意”。

它没有实体，没有能量，只是一缕纯粹的、渴望吞噬一切的念头。

“影中窥伺……”秦煌心中闪过苏晚晴的警告。

这缕“恶意”悄无声息地降临在瀚海大厦的外围，它似乎对大厦内的秦煌和“归墟之印”充满了渴望，但又对大厦本身那股狂暴的、由瀚海科技构筑的能量场感到一丝忌惮。

它像是一头潜伏在黑暗森林边缘的野兽，在观察，在等待，在寻找最佳的扑杀时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瀚海国际这只“螳螂”，一心想捕捉秦煌这只带着“归墟之印”的“蝉”。

却没注意到，一只更古老、更诡异的“黄雀”，己经被吸引而来。

秦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真正感兴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