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茶向安陵容的方向推了推。
“主子,喝口茶吧,温度正适口呢。”
安陵容垂眸,目光落在手中那盏温热的茶汤上,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端起茶盏,凑到唇边,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带来一丝暖意,却也未能完全驱散心头的微凉。
琦玉侍立在一旁,目光温和地落在自家主子沉静的侧脸上。
没有立刻回答主子方才的问话,而是先温声劝慰道:
“主子,”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您实在不必为那等背主忘恩的小人伤神。您待咱们景阳宫上下,己是仁厚至极。”
“能在这般时候还起异心、行悖逆之事的,骨子里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早早现了形,反倒是咱们景阳宫的福气。这等腌臜东西,根本不值得您费心劳神。”
安陵容闻言,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睫,看向琦玉。琦玉的眼神真诚而笃定,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通透与对主子的绝对维护。
这番话,既是开解,也是事实。是啊,能在她孕期的当口下手的人,其心可诛,其行可鄙,确实不值得她浪费半分心神去伤心。
她需要的是冷静,是决断,而非无谓的情绪消耗。
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却带着一丝释然。
“姑姑说的是。”安陵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多的是沉静:
“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这等小人,确实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