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朱瞻基看着桌面上歪七扭的几个大字,轻声念叨着。,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他平日里积累很多,不用陈羽说,也清楚这句话出自哪里。
唐朝时李翱为朗州刺史,拜访禅师,问:“什么是道?”药山禅师指指上面,指指下面,然后说:“云在天,水在瓶”,李翱有所悟入,便作了此蕴含道义无穷的句子。
可如果是宫中老师询问自己,如何看待这几个字,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其中意境。
但如果陈羽询问自己,那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一定有着更加深层次的意思,自己没有领悟出来。
朱瞻基皱着眉头,低着头,沉默思考了半天,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啥也没看出来,好歹也在陈羽这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程,总不能一提升都没有吧?
那样的话,
不要说皇爷爷与胖爹了,老师也会失望……
于是,接下来现场怪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一位少年沉思着。少年的老师,则在一旁懵逼的看着。
陈羽心中有些拿捏不准,自己这个当师傅的,接下来要授课的内容,难道学生己经看出来了?
那课程还怎么进行下去。
他试探性的问道:“小朱,为师见你看了半天,可是看懂其中蕴含的权术?”
朱瞻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
“回禀老师,弟子实在……愚钝,短时间内无法顿悟,实乃辜负老师期望,有愧!”
陈羽一听,脸上并没有失望神色,反而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说道:
“无须有愧,你看不出来就对了。·5′2\0?k_s-w?._c!o.m^要是真看出来了,那才是不正常。”
朱瞻基:“???”
“毕竟,你做弟子的要是看出老师意图,岂不是显得为师很没水平。”陈羽道。
朱瞻基:“……”
老师啊,你可真是弟子的好老师!
我还是一个孩子,你如此欺负弟子,这样好吗?!
朱瞻基能明显感觉出来,自己与陈羽这位老师上课的时候,氛围不像宫中授课时那样严肃。
这样的学习氛围,他感觉很舒适。
但他嘴角还是不着痕迹的抽动着,以示无语之意。
陈羽瞧着桌面上那字迹正一点点褪去,神色未起丝毫波澜。
不过寥寥几个字罢了。
在他看来,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专门去翻找笔墨纸砚重新书写。这可不是他懒,而是觉得犯不着在这上头费神。
他原本慵懒地斜靠着,这时微微坐首了身子,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
“可不要小看了这句话,其中所蕴含的数层权术,不要说你是一位商贾的少东家,哪怕你是当年太孙,如果能够悟透,也将受益无穷。¢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而其中第一层权术,就是一个‘看不透’!”
此话不假,
在大明诸多皇帝中,论起对帝王权术的运用,嘉靖帝若称第二,就没有哪位敢称第一。
‘云在青天水在瓶’用来形容嘉靖帝的统治之道再合适不过,他这一生都将其贯彻得淋漓尽致。
他在位时,有长达十多年不上朝的惊人之举。可即便如此,朝堂上的臣子们面对这位深居幕后的皇帝,依旧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陈羽将嘉靖帝的牛逼之处拿出来,莫要说教育一个商贾少东家,哪怕是拿来教育太孙,也绰绰有余!
……
朱瞻基闻言,顿时一怔。
旋即,
在陈羽眼神示意下,坐了下来。
陈羽瞧着小朱的模样,不禁莞尔。
只见小朱腰背挺得笔首,坐姿端正,那专注的神情活脱脱像小时候上学时,课堂上被老师夸赞三好学生听课的模样。
见状,
陈羽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
“这层意思比较首白,云和水本质上都是一种物质,只是所处位置和环境不同,作用才不同。”
“制衡的本质,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比如把云彩放到天上,用来遮挡阳光,用来施云布雨;而把水放到瓶子里,用来饮用或者养花。”
“下面的人各司其职,上位者只需具备让其他人‘看不透’的能力即可。”
“乍一听可能会感觉很多余,甚至影响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