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的天色总是昏沉的,即便日头高挂。~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也仿佛隔着层层灰尘般,泛着一抹苍黄的光晕。
那是一种干涸久矣的沉重——没有水的柔润。
没有风的轻扬,只有黄沙裹着肃杀,在天地之间游走。
客栈门吱呀一响,宁凡一行人踏步而入,身后是扑面而来的风沙,掀起门口破旧帘子的一角,卷起地上一抹灰土。
这间客栈极小,不过一进之地,勉强摆了五六张桌椅。
木质的椅腿早被岁月磨得斑驳,墙角更是可见干裂的痕迹,似是随时能被北风吹裂一般。
厅中只有两桌客人。
一桌坐着两个彪形大汉,浓眉阔面,赤膊露肉。
满手的老茧与疤痕证明他们绝非善类,腰间长刀未曾解下,一看便是走南闯北的狠人。
另一桌则是西五个年轻人,衣衫虽不算华贵,却打理得干净利落。
面容间自带几分意气风发,腰间也悬挂兵刃,言语不多,偶尔低声交谈,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宁凡与暗一、苏苏三人落座一桌,余下几名守卫则自觉分散在临近两桌落座,既能察觉动静,又能防止突发状况。
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厅内原本喧哗的气氛仿佛停滞了片刻。\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带着试探与揣测——
这群人衣着朴素,神情却带着锋芒,最重要的是那位为首少年。
风尘仆仆却仪态从容,气质淡然却无可忽视,令在场之人不由自主地收敛几分目光。
“小二,几位也要吃点什么?一看几位就是长途奔波来的,不如尝尝我们这的特色菜,热乎着呢!”
一名瘦弱小二从后厨钻了出来,声音嘶哑,却满面堆笑。
宁凡一笑:“看着上吧,倒要尝尝你们北荒的特色菜如何。”
“好咧几位公子稍等!”小二答应着转身离去,又回头一笑。
“我先给几位上几壶我们这独有的烧刀子,正好驱驱寒。”
“嗯。”宁凡点头。
刚坐定,小二还未返回,一道细碎脚步声从后院传来。
只见一名女子缓步走来,西十岁出头的年纪。
面容虽谈不上绝色,却风韵犹存,身姿丰腴,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慵懒而狡黠的笑。
身上一袭灰青布裙,却难掩她那与普通人不同的精明与沉稳。
她一步步走近,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最终落在宁凡身上,微微一笑,率先开口:
“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怎的想来我们这北荒落脚?”
“这地方可苦寒得紧,寻常人可受不住。?叁,叶¨屋. ¨免·沸+岳\黩,”
话音一落,苏苏微微眯眼,身侧的暗一也悄然坐首了几分。
不过宁凡只是摆了摆手,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语气轻松道:
“我这人闲不住,平日里喜欢到处转转。”
“听说北荒风土奇特、民风彪悍,便想来看看。”
“老板娘既是地头蛇,倒不妨给我们讲讲这边的风情如何?”
老板娘眼中光芒微动,暗暗点头:这人言语从容,气度非凡,非富即贵。
再看他周身几人,虽衣着普通,却掩不住那股子精干肃杀之气,果然不一般。
她轻笑着坐到了宁凡桌旁,一抬手顺势捋了捋鬓角发丝,语气低柔却带着几分警醒: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北荒这地儿,可不比中原富庶之地。”
“朝廷虽管着,但越往北走,越是没人管。”
“咱这客栈地界还算安全,往北那边,可就是天高皇帝远的地儿了。”
“哦?”宁凡似笑非笑,微微挑眉,“这不是大玄的地界么?官府也无用?”
“哈哈哈,官府?”
老板娘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在这儿,说官府,和说一张破纸没啥区别。”
“公子你有所不知,出了这边再往北,那地方的所谓知州。”
“也就十几人撑场面罢了,年纪大的多,手下的兵更是吃不饱饭的废人。”
“真出事了,他们第一个躲。”
宁凡笑意未减,目光一挑,暗一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角。
老板娘眼睛一亮,嘴角笑得越发灿烂,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咱们北荒,再往前走,那就是三不管地带。”
“三大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