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血鹰峡,是秦军要动的地方。”
“惊雷……是他的底牌。”
她将信纸缓缓焚尽,细致地搅散火灰,以指尖将红柳枝缠入自己发间。
对着铜镜,她轻轻地为自己簪上一枚并不精致的玉钗,却恰好遮住发中的那段红红细枝。
她凝视镜中之人——唇瓣轻抿,眼神冷艳,浑身上下皆是无法掩去的笼中雀之静默孤傲。
她知道,她身处的是一座金笼,而身边的每一片瓦、每一枝花,皆可能藏刃。
铁鹰卫的巡视变得更加频繁,仆役之中也换了新人,眼神生涩却极易暴露尾随的生硬。
她知道秦如月己起疑。也许,信的到达不过是一次赌命。
可她从未想过后退。
——哪怕是金丝笼中,她也要试着伸出喙爪,在这漫长而压抑的对弈中,啄破一点生路。
大秦西境 · 秦军前营 · 夜哨营帐
夜沉如墨,西风卷雪,大秦边军营地灯火零星。
在通往血鹰峡的东南侧,一列列铁甲战士于夜色中列队前行。马蹄声用厚毡包裹,旌旗紧束,仿佛幽灵行军。
军帐之中,主将蒙武负手站于沙盘前,目光如鹰隼盯着峡谷三口。
“天断关固若金汤,若强攻……损失不小。”
“但血鹰峡若夺,西线可分三路首入其腹地。”
一旁的副将低声道:“先锋营己就位,攻城器械明晨可至,火油与粮草己备,唯恐对方有所埋伏。”
蒙武冷笑一声:“北荒不过土匪改军,何惧之有。”
他目光扫过营帐中诸将,道:“三日内破峡,五日破营,十日见血。”
“若有人胆怯后退,斩。”
众将应诺,寒意更盛。
北荒,宁凡披甲策令,风雪不熄;
大秦,苏浅浅焚信簪花,眉眼如霜;
血鹰峡外,秦军战鼓潜伏,火油封缸待燃。
一封信,一枝柳,隔千里,牵双心。
这局棋己下至深渊边缘。
风起,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