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与军区,连夜!”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低声喃喃:“沈承……到底在挣扎些什么?”
——
夜更深,落鹰涧外缘。
三名北荒侦察兵着黑衣、负轻弓,趁夜潜行至水源附近。
月色惨白,雪光照出细微的荧光微粒,如同星辰坠落在枯叶与泥土之间。
“看那儿。”一人低声道。
前方枯井旁,一片泥土泛出淡淡光晕,清晰可见是他们数日前撒下的侦测粉。
这是首次确认有秦军人员接近的痕迹。
“目标未曾发现标记,可能是取水,但也可能——”
“继续观察,不打草惊蛇。”
几人留下特制感应石块于暗处,准备两日后再回采样以判别污染程度。
他们动作利落,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风雪未停,但在这迷雾重重的战局中,第一缕光芒,己悄然亮起。
秦军西境大营·审讯室
雨夜未歇,雷声渐近。
秦军中军帐后侧,一间砖石砌就的密室正灯火通明,门外两列亲兵肃立不动,盔甲在雨中泛着黯淡冷光。
门内,浓烈的药草气味与血腥混杂,一名身着医官袍的中年男子被反绑在木椅之上,神色惊惧,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名赵屿,表面上不过是秦军中一名负责记录病患与分配药材的低阶医官。
但正是他,在过去数日中,频繁调换隔离区药物清单。
私藏疑似“毒籽”粉末,并曾出现在与外商交易记录中。
坐于他对面的,是身披黑色披风、神情森冷的蒙武。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
“赵屿,你还有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赵屿抿紧嘴唇,眼神游移不定,忽而强笑一声:
“将军冤我,我不过小吏,何德何能参与什么……蛮荒之谋?”
“这便可惜了。”蒙武淡淡道,抬了抬手。
旁边一名副将将一份密封卷宗重重摊开。
那是一份经过“内监察司”三道验签的药物调拨图。
还有赵屿与一位曾冒充商贾的蛮荒使节同桌饮茶的画像。
并附有一小撮从他行李中搜出的灰黄色粉末样本。
“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赵屿面色瞬间煞白,嘴角抽搐,冷汗浸湿后背。
接下来的时间里,审讯室中传出断断续续的低吼与呜咽。
赵屿终于崩溃,语无伦次地供出了他受蛮荒使节“赤环”派系胁迫的全过程——
从初始被贿赂接近,到逐步掌握隔离病区部分流通渠道。
再到以“缓解病情”为名投放迟效毒素,并配合散播“北荒投毒”谣言以搅乱军心。
“毒籽……毒籽不是来自北荒。”赵屿嘴唇哆嗦,眼神涣散。
“那人说过,它来自……来自某种更古老的种子……”
“混在‘慰问粮’中送来,是秦策的亲信暗中递交的方子,蛮荒……只是棋手之一。”
室内瞬时陷入死寂。
蒙武脸色沉如铁,手掌缓缓握紧,关节发出细微脆响。
他盯着赵屿片刻,冷声吩咐:
“将此人交风引司彻查,日夜看守。他的嘴,不能再轻易合上。”
副将领命而去。
他转身欲离,脚步却在门前一顿,回头看了赵屿一眼,沉声道:“你在屠你自己人。”
赵屿哆嗦着低下头,双肩剧烈抖动,似哭似笑。
门合上,室内重归沉寂,只余油灯跳动的微光,将椅上那道孤影拉得细长而扭曲。
北荒·风引司暗线据点
风引司夜间的密报如潮水般奔涌,一封封来自京城、天断关、落鹰涧、甚至潜入秦境的情报鱼贯而入,堆满案头。
中央灯火明亮,墙上沙盘上布满红蓝标记。
一名年轻女信官匆匆进来,低声禀报:
“风引七号节点有信号反馈,是三号线密语标记……苏浅浅再次传信。”
顿时,全场肃然。
总管事者——一位衣袍整洁、银鬓干练的老人接过蜡封,低头辨认。
他轻声念出其中一句:“扰火假说,勿信;王恒己动,消息伪。”
他手指微顿,目光陡然锐利。
“立刻整理与王恒相关情报线路,向宁帅密传:王恒正制造情报干扰,疑有秦内接应。”
片刻后,又一名军报官急奔入内:“回报周拓统领。”
“侦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