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无人敢言。
秦无伤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那不是打不过,那是根本无法理解。
就像凡人面对天灾,除了逃跑,还能做什么?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出列,跪倒在地:“陛下,天魔势大,非战之罪。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联合西方,共商对策啊!”
“对策?”秦帝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朕的镇国龙舟没了!剑无心那老匹夫的诛仙剑阵差点被自己人打崩!空镜老秃驴的佛国金身成了敌人的傀儡!魔阎罗和丹尘子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难道要朕御驾出征,陪着尔等战死沙场不成?”
他的咆哮声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无力感。
良久,秦帝瘫坐回龙椅上。
他眼中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阴冷、更加狠毒的算计。
打不过,不代表就要等死。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平静。
“昭告天下,域外天魔降临,其性残忍,以生灵为食,以魂魄为乐。“
”此乃我界万古未有之大劫,凡我大秦子民,皆有守土之责!各地城池,即刻开启最高等级的护城大阵,严查一切可疑之人!”
“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血色。
“国库之内,所有用于祭天的灵材、宝药,全部取出。“
”传令下去,在东、西、南、北西境,挑选百万‘忠勇’之士,准备……开启【血祭社稷大阵】!”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血祭社稷大阵】,那是大秦仙朝开国之时,为应对灭国之灾而设下的禁忌阵法。
需要以百万生灵的血肉与神魂为引,沟通国运,召唤沉睡在龙脉深处的太祖英灵。
此阵一开,无论胜负,被选中的百万生灵,都将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对国运的损耗,也是毁灭性的。
“陛下,三思啊!此法……有伤天和,乃是自掘根基啊!”那位老臣再次叩首,声泪俱下。
“天和?”秦帝冷笑一声,眼中再无半点人主该有的仁慈。
“天都要塌了,还要什么天和?!朕要的,是活下去!只要能熬过这一劫,别说百万生灵,便是千万,亿万,又如何?”
“那些贱民,能为仙朝赴死,是他们的荣幸!”
同样的一幕,也在万剑阁、大悲寺、血神宫、丹霞宗上演着。
这些统治了苍玄界数万年的巨擘们,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残忍、最自私的道路。
他们一边用天魔的恐怖来恐吓民众,将所有人都绑上自己的战车;
一边却在暗中筹备着血腥的祭祀,准备用无数无辜者的性命,来换取自己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残忍嗜杀的“天魔”,此刻并没有兴趣发动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
天魔塔内,林九夭站在顶层的瞭望台上,俯瞰着这片广袤而古老的大地。
他的身后,蓝染、A哥、伊芙琳、史蒂夫等人静静站立。
“征服,有很多种方式。屠杀,是最愚蠢、最低效的一种。”林九夭的声音很平淡。
“一个死寂的世界,对我毫无价值。我需要的是一个……依旧在运转,但每一个齿轮,都为我而转动的世界。”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自己的“客人们”。
“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己经腐朽到了根子里。他们就像一棵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内里早己被蛀空的大树。我们不需要用斧头去砍倒它。”
“我们只需要……成为那些蛀虫,然后,静静地等待它自己轰然倒塌。”
林九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在,狂欢前的准备,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塔内的几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早己离开了这座塔。
此刻的他们,己经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悄然融入了这个即将迎来剧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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