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亦同。
三碗见底,凌澈目光灼灼,依旧盯着沐英。
沐英被他看得有些讪讪。
他着实没想到凌澈首战便立下如此泼天之功。
封个正千户己是他职权极限。
如今阵斩敌酋、毙敌数千,区区正千户之位,如何配得上这等功勋?
故此,他只能火速将战报飞递京师,静候圣裁。
“朝廷封赏未至前,你先领正千户职。”沐英无奈道。
凌澈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之前画饼时还说“云南你老大我老二”呢,合着连个像样的官都当场给不了?
兴许是被这白眼刺到了,沐英存了几分较劲的心思,一碗接一碗地给凌澈灌酒。
结果灌着灌着,他自己先一头栽倒在了桌案上。
一旁的沐春酒才喝到一半,看着自家老爹这副模样,忍不住撇撇嘴,用极低的声音嘟囔:“……废物。”
声音虽微不可闻,却不想被凌澈听个正着。
凌澈冲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促狭的诡异笑容。
沐春神色一惊,连忙脸上带起讨好的神色。
傅友德作为主帅尚存几分克制,并未多饮。
凌澈见无人再劝,便放开了胃口把桌上一扫而空,今天回去他差点没饿晕过去,下次可不能这么莽了,吃罢起身告辞,回了自家军帐。
他其实颇为清醒,今晚喝得远不如昨夜尽兴。
肆虐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终于停歇。
云开雾散,久违的阳光倾泻而下,给湿漉漉的军营镀上一层暖金。
营中一片难得的宁静祥和,多数士卒饮了些酒,己沉沉睡去。
凌澈足尖轻点,身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跃上帐顶,翻身躺下。
温煦的阳光熨帖着肌肤,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浮躁与那缕穿越而来的孤独感,如同晒干的露水般,悄然蒸发、抽离。
他正一点点地融入这个时代,适应着这里的生存法则——比如,在这片战场上,两军相遇,唯有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