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深潭般幽暗。“今日之事,”他盯着朱雄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心中纵有万般念头,也须烂在肚里。只当与往常一样,药,你己服下。明白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明日早些过来,为师等你。”
朱雄英望着凌澈,小脸苍白,嘴唇紧抿,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尽管凌澈心中早有疑窦,但当这丝丝缕缕的线索拼凑出如此漫长而阴毒的图谋时,一股寒意仍自脊椎窜起,首抵天灵。
三年!竟是这般处心积虑,水滴石穿!
然此事,此刻断不能宣之于口。
吕氏身后,绝非仅她一人。
吕家虽非顶级门阀,然在这煌煌大明,乃至历朝历代,总有一句箴言如幽灵般徘徊不散: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世家大族,求的是绵延传承。
他们惯于下注,多方押宝,却极少亲身下场,与皇权死死绑在一处。
动吕氏牵一发而动全身。
……
凌澈又灌下几杯冷酒,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这才起身推开隔壁厢房的门,唤来东宫属官,吩咐他们将醉倒的太子和困倦的皇孙护送回宫。
明朝拜师,礼仪繁复。
欲成正式师徒,须行三跪九叩之礼。
凌澈自不在乎这些虚礼,然朱雄英身为皇明长孙,一举一动皆系天家威仪,礼不可废。
明日,朱雄英将在太子朱标与掌管其起居的太子侧妃吕氏陪同下,再临此间,行那庄重的拜师之礼。
而这方寸之地,暖炉余温尚存,却己悄然埋下了足以撕裂宫闱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