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文远,还请通禀勇国公一声,我……”
“我家国公说了,谁也不见!”二壮打量着眼前这面色苍白的麻杆青年,不耐烦地摆手就要关门。/x~t,i¨a~n\l*a`i/.`c/o,m·
“等等!我是来请罪的!”陈文远慌忙伸手抵住门沿。
二壮眉头一拧,二话不说,钵大的拳头猛地砸在他按着门板的手背上!
“啊!”
“嘭!”
惨叫声与沉重的关门声几乎重叠。
……
内堂里,瓜果年货堆满了桌面。
凌澈特意吩咐福伯给府中侍女都做了身崭新的红袄,处处洋溢着年节的喜气。
“国公爷,工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带了满满一车东西,说是来请罪的。”福伯步履轻快地走进来,脸上的喜色几乎藏不住。
仆随主贵,何况自家主子是这般年轻的国公爷,前程……
福伯不敢深想,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呵,”凌澈轻嗤一声,随手拨弄着桌上的柑橘,“若是他爹亲至,我还能高看一眼。¢u~s^i-p′m~a*x!.¨c¨o+m?”
在朝堂上蹦跶得最欢的工部左侍郎陈珩,竟只打发儿子来,看不起他勇冠三军勇国公,少傅,锦衣卫指挥使……
凌澈几乎快忘了自己揍过这么个小子了。
“福伯,茶里别放人参了,味儿怪。”凌澈放下柑橘,“去把前些日子备好的礼装上马车,今日得去‘放放血’……”
“哎,好嘞!”福伯应得干脆利落。
……
永昌侯府门庭若市,往来皆是贺客。
凌澈的马车一到府门前,喧嚣的人声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新晋勇国公、太子少傅、锦衣卫指挥使……
凌澈的头衔一个上午便己传遍整个应天勋贵官场。
淮西勋贵、浙东文臣、世家大族,无不感觉颈后悬了一把寒气森森的刀。
原本抱团孤立凌澈的心思,在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权势面前,化作了茫然与惶恐。
台上那几句冰冷的话语——“没有情义”,己清楚表明了朱元璋的态度:出了事,别指望朕念旧情!
如今朝堂最大的山头,淮西勋贵们,自胡惟庸案起便己元气大伤,深知此时凑上去只会自取其辱。\白¨马*书!院` \免!沸_岳+黩*
但众人皆知,淮西勋贵里的永昌侯蓝玉,与这位新贵关系匪浅。
于是……全涌到了蓝玉府上。
主堂内,蓝玉满面红光,看着堆积如山的礼品和满堂宾客,心头那份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明日街头巷议,定然少不了“今年永昌侯府最是风光”的闲话。
对他这般军旅粗豪之人,要的不就是个脸面!
“勇国公到——!”
门口迎客小厮一声高唱,如同定身咒语,满堂喧哗骤然凝固。
“哈哈哈!勇冠三军勇国公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蓝玉洪亮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他大笑着快步迎出,堂内官员纷纷避让,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凌澈身上。
“看来侯爷府上今日好生热闹。”凌澈含笑点头,顺手接过福伯递来的一个小巧锦盒——那是为蓝玉备好的年礼。
蓝玉笑容满面,引着凌澈往堂内走。
凌澈踏入内堂,脚步却是一顿。
他目光扫过那堆琳琅满目的礼品,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侯爷这年礼,收得可不少啊。”凌澈侧头看了蓝玉一眼,信步走到礼品堆前。
“你小子如今要是放出点风声,门槛怕是要被踏破几道!”蓝玉凑近凌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凌澈没接话,随手拿起一个分量颇轻的礼盒掂了掂:“啧,这盒子轻飘飘的,怕是连我这点心意都比不上。”
蓝玉不在意地摆手:“礼轻情意重嘛,老夫又不缺……”
凌澈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叠厚厚的银票,随后他极其自然地将那叠银票抽出,揣进了自己怀里!
蓝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眉头却紧紧拧起。
“正好出门忘带盘缠了,侯爷替我还了吧。”凌澈将空盒子塞回蓝玉手中,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借个火”。
“还得去别家走动,就不叨扰了。侯爷好生待客!”
他重重拍了两下蓝玉的肩膀,转身便带着福伯向外走去。
从进到出,不过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