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抚弟弟凌乱的发顶。
他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声音低沉,带着历尽沧桑的疲惫: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杯沿,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却道‘天凉好个秋’。”
“明日,随我启程进京。”
刘瑾垂下眼睑,手指死死攥住被角,指节白得发青,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文杰根本没想过去求父亲同去,因为他知道,父亲……只会在刘瑾没进京之前把他打死!
……
寿州城
“父亲……表妹(指吕妃)靠不住了!”吕明煦压低声音,急促道,“她那儿子(朱允炆)登上大位的可能渺茫。更要命的是,她谋害常妃和皇长孙(朱雄英)的事……恐怕要捂不住了!”
吕明煦前日便己抵达寿州城,只是其父吕崇渊当时正陪着一众贵客,首到此刻才得以抽身相见。
“哼,那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父早料她靠不住!”吕崇渊冷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阴鸷的寒光。
他身形不高,却极为圆硕,端坐椅中,宛如一颗沉甸甸的石球。
“你去应天府……没露什么马脚吧?”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儿子。
“没……没有!”吕明煦心头一紧,连忙否认,“孩儿只是去打探些消息……不过,北元那些人……暴露了!”
他终究没敢提自己协助吕妃袭杀凌澈和朱雄英之事,只盼着那位刑部左侍郎能守住秘密。
“北元暴露与否,无关紧要。”吕崇渊端起茶杯,啜饮一口,语气漠然,“倒是那蠢妇,动用了埋在京城的重要暗子——刑部左侍郎,如今己身陷囹圄。”
吕明煦听到“刑部左侍郎入狱”几个字,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慌忙掩饰,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避开父亲审视的目光,杯沿几乎碰着牙齿,茶水微晃。
吕崇渊并未察觉儿子的异样,放下茶杯,肥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既然京城那条路断了……那便走另一条!”
他眼中精光一闪,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联合北元纳哈出部!只要这段时间无人来搅局,我们便加紧将火铳偷运过去……”
他顿了顿,脸上那点圆润的肥肉挤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待得北元铁骑踏破凤阳……这江淮之地,便是你我父子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