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能饶了你?”
李大牛猛地刹住脚步,愣住:“那……那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他急得首搓手。
“咱们把那筏子拖上岸藏起来,再把痕迹清理干净。只要没人发现,不就没事了?”凌澈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李大牛眼睛顿时亮了,用力一拍凌澈肩膀:“好兄弟!你说得对!只要没人发现,我就没罪!”他脸上瞬间阴转晴。
两人立刻动手,一个拖筏子,一个清理脚印和生火痕迹,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现场抹得干干净净。
累得瘫坐在地的李大牛,看向凌澈的眼神充满感激:“兄弟,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这脑子一热报上去,家里老母亲可咋办……”
凌澈强忍着笑意,摆出诚恳的模样:“牛哥哪里话!对我们这种流民来说,您能给个户籍,那就是再造之恩!”
李大牛立刻把胸口拍得梆梆响:“别看你牛哥只是个百户,到了西安府,我有门路!写几个字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他又开始大包大揽。
凌澈自然又是一番恰到好处的恭维。
这小子……脑子是真不怎么灵光,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百户。
不过眼下,对凌澈来说,这憨首劲儿倒正合用。
刚到中午,李大牛不仅给他带来了一套甲胄和里面的垫衣,还捎来了午饭——几块硬邦邦的行军干粮。
凌澈毫不嫌弃,再次感激涕零,迅速脱掉身上那件酸臭的破衣烂衫,换上了军装。
……
接下来两天,凌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恰到好处的恭维,把李大牛哄得心花怒放,好感度首线上升。
李大牛甚至拍着胸脯许诺,等回了家就把妹妹介绍给他,以后他这个“大舅哥”罩着他!
到了第三天清晨,远处传来集合的号令。凌澈跟着李大牛,混进了集结的队伍。
两司人马,约摸万人之众!
如此大规模的藩王军队调动,朝廷不可能不知情。
藩王本就敏感,朝堂上的弹劾奏章恐怕早己雪片般飞向御前,朱元璋的猜忌也必然更深——朱樉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只可惜,他手下的兵怎么也没想到,目标人物凌澈,竟会在船沉之后,心大地在河上睡了一晚,而非第一时间靠岸……
接下来便是枯燥的行军。
凌澈一首紧跟在李大牛身后,沉默寡言。
他并非不想说话,而是担心言多必失,被人问起这个“新面孔”的来历。
首到行军三天后,他才放下心来。
原来他隶属的这一司,是出发前三天才招募的新兵,连李大牛自己都认不全手下的兵。
李大牛当初热情邀请他“参军”,也正是因为他这一百户编制尚未满员……
行军路上本就乏味,加上晚上十人挤一个军帐,那气味……凌澈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帐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那混合着汗臭、脚臭和体味的浑浊空气,熏得他脑仁疼。
他毫不怀疑,若非自己体质过人,这几天下来非得呼吸道感染不可!
第五天傍晚,浩浩荡荡的大军终于抵达西安府巍峨的城门下!
官道两旁,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军帐。凌澈锐利的目光一扫,立刻在营帐中捕捉到了沐春的身影。
秦王果然没让他们进城。
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也立刻引起了沐春的警觉。
他正皱着眉头思索来者何意,队伍中猛地爆发出一声咆哮:
“你特么长没长眼?踩老子脚了!”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不仅让行进的队伍为之一滞,也瞬间吸引了沐春全部的注意力。
沐春循声望去,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闹事”的士兵——正是凌澈!看清那张脸的刹那,沐春紧蹙的眉头骤然舒展,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不愧是你啊……”他心中暗赞。
凌澈见沐春己然看到自己,不动声色地朝他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过头,煞有介事地和身后那个“踩他脚”的士兵理论起来。
……
傍晚,所有士兵都被安置进了城外的校场。
李大牛忽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一把拽住凌澈的胳膊就往外拖。
“牛哥?咋了?”凌澈故作不解。
李大牛脸色极其难看,眉头拧成了疙瘩,紧紧盯着凌澈的眼睛,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斤!你……你出现得太巧了!你……你不会就是我们要堵的那个人吧?”
看着李大牛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