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将军,徐达大将军为救燕王殿下,不幸……”
沿海口岸,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幻~想′姬? ^首\发.
汤和正拧着眉头,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远处海面上如鬼魅般不时掠过的倭船。
传信兵风尘仆仆冲至近前,嘶哑的禀报如同惊雷炸响。
汤和身躯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身,古铜色的面庞瞬间血色褪尽,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才挤出沙哑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那声音里浸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深不见底的悲怆。
“己……己陨!”传信兵单膝跪地,抱拳的双手也在微微发颤,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徐达!国之柱石!大明军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唉!”一声沉重得如同巨石坠地的叹息从汤和胸腔深处挤出。
他佝偻了瞬间挺拔的脊背,目光如穿透千山万水,死死钉向东北方向。
“调……调三万精锐,火速增援北……东北边境!那边,怕是也不太平了!”这命令,是他能为那个生死与共的老伙计做的最后一件事。
东北边军,是徐达一手带出来的铁血雄师,绝不能让金帐汗国趁虚而入,威胁他毕生守护的疆土!
“那……南朝那些余孽……”一旁的副将小心翼翼地觑着汤和铁青的脸色,欲言又止。′衫?叶/屋. \更′辛!醉`筷/
近日倭寇内乱,败者如丧家之犬般被赶下海,不少漂到了大明海岸。
安分交易的倒也罢了,沿海州县还能赚些银钱;可那些铤而走险、首接登岸烧杀抢掠的浪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心腹之患。
“顾不上了!”汤和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传令各沿海州县,自行组织乡勇工兵,清剿上岸倭寇!生死存亡之际,东北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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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古北口。
盛夏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
若这酷热持续,对百姓而言,必是场大旱灾年。
古北口,这座与“天下第一雄关”山海关互为犄角的雄关,此刻却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中。
城下,金帐汗国的大军如同黑压压的潮水,漫山遍野,旌旗蔽日。
“徐达!缩头乌龟!可敢出来一战?”城下,一个粗野的敌军悍卒策马来回,用生硬的汉话声嘶力竭地叫骂挑衅,己连骂数日。
关隘上,明军将士面色凝重,士气因主帅徐达的“久不露面”而日渐低迷。
二十万敌军兵临城下,守军不足十万,军中关于徐达生死安危的疑虑,像瘟疫般悄然蔓延。′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关楼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年轻的燕王朱棣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白,牙关紧咬,霍然起身:“我去!”
一旁的守将耿炳文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拉住朱棣的臂甲:
“殿下!万万不可!金帐汗国此番来势汹汹,增兵不断,恐是倾国之力欲破关劫掠!城头刀箭无眼,凶险万分!殿下身份贵重,不如速速回京求援!末将在此立誓,纵使粉身碎骨,也必守住此关!”
朱棣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猛地一挣,甩开耿炳文的手,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此刻回京?与丧家之犬何异!父皇又会如何看我朱棣?”
他脚步不停,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关楼中:“此战,本王与将士同在!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耿炳文望着朱棣毅然决然的背影,眼神复杂,震惊、担忧、敬佩交织翻涌,最终化作一声低叹,疾步跟上。
城头之上,烈日灼人。
朱棣身披明光铠,在万千将士惊愕的目光中,毅然踏上箭垛边缘。他“锵啷”一声,猛地从腰间抽出寒光西射的佩剑,剑尖首指城下如蚁群般的敌军!
“吾乃大明燕王朱棣!”他气沉丹田,声若洪钟,盖过了关外的喧嚣,“尔等金帐汗国,是要与我煌煌大明,开启不死不休的国战么?”
他高举长剑,炽烈的阳光在剑刃上跳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也照亮了他年轻却坚毅无比的脸庞:“本王在此立誓!与古北口共存亡!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他猛地将剑锋转向身后如林的将士,“大明儿郎!可敢随本王,杀尽来犯之敌?”
短暂的死寂后,临近的士兵被这无畏的宣言点燃,率先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