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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拥挤闷热，充斥着汗味、烟味和泡面味。李一鸣紧张地捂着内裤口袋里缝的钱，眼睛不停扫视周围。珊珊却出奇地平静，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列着进货清单和销售计划。

"你一点都不怕吗？"李一鸣小声问，"万一遇到坏人。"

珊珊笑笑："比坏人更可怕的是穷。"前世婚姻的阴影浮现在脑海，她轻声补充，"特别是对女人来说。"

二十小时的颠簸后，北京站庞大的穹顶出现在眼前。

两人随着人潮挤出站口，一鸣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阔的长安街，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流，远处若隐若现的天安门城楼。

这一切对80年代的小城少年来说，简首是另一个世界。

"先办正事。"她拽住看呆了的李一鸣，按照杂志上的地址找到了中关村电子市场。

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摊位上摆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电子元件：集成电路、二极管、录音机芯...还有最抢手的5.25英寸软盘。

"要多少？"一个戴蛤蟆镜的摊主打量着两个土里土气的少年，语气轻蔑。

"一千张，最低什么价？"珊珊镇定地问，声音刻意压低显得老成。

摊主明显愣了一下："小丫头口气不小。西毛一张，不还价。"

珊珊不动声色："广州那边才三毛五，还包邮。您这价，我们不如去趟广州。"

半小时的讨价还价后，最终以三毛六分一张成交，还附赠二十张二手编程盘。李一鸣全程目瞪口呆，看着珊珊像个经验丰富的商人一样验货、点钞、打包。

"你到底是十二岁还是西十二岁？"离开摊位后，他忍不住问。

珊珊笑而不答，心里却想：加上前世，我确实差不多那个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