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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吃饱喝足后,就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或啃着鸡腿,笑声清脆。
表面看,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暗地里嘛……
曹新端着酒碗,脸上笑容僵硬,心里七上八下。
苏康这顿饭,吃得太突然,太“亲民”!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苏康偶尔递过来的话头,比如:
“曹县丞,这红烧肉烧得地道吧?王厨娘可是拿出了看家本事!”
“啊……是是是,地道!大人体恤下情,下官感佩!”
曹新赶紧点头哈腰,心里却在琢磨:他啥意思?就为了夸厨子?
“重建之事,多亏了尉迟县尉和王叔他们日夜操劳啊!”
苏康又感慨了一句,目光扫过尉迟嘉德。
尉迟嘉德正啃着鸡腿,闻言赶紧放下,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站起来抱拳:“大人过奖!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他脸上红光满面,显然很受用。
这顿饭,让他感觉倍儿有面子,比宋明以前偷偷塞他点银子还舒坦!
宋明那边,气氛就冷清多了。
他勉强夹了一筷子鱼,食不知味。
同桌的李典吏、老赵等人,也是眼神闪烁,低头吃着饭菜,不敢大声说笑。
他们这边,像是被喜庆的海洋隔开的一座孤岛。
宋明偶尔抬眼,就能撞上苏康看似无意扫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平静,却像烛照一样,让他无所遁形。
他只能低着头,小口抿着酒,那酒又苦又辣,烧得他喉咙疼。
他感觉周围的热闹都是假的,只有他这里的冷清和心慌才是真的。
那块高大的功德碑,仿佛就悬在他头顶,随时会砸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更加热烈,不少人已经喝得舌头打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苏康看火候差不多了,端起酒碗,再次起身。
“诸位!”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喧闹的席面瞬间安静了不少。
“这第二碗酒,”
苏康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在曹新、宋明脸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在那些埋头苦干的衙役、小吏身上,“本官要敬给咱们威宁县衙,真正做事、出力、流汗的兄弟们!”
这话一出,王刚立即带头叫好!
那些平日里被呼来喝去、难得被正眼瞧的底层衙役、跑腿小吏们,瞬间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他们的腰杆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
看向苏康的眼神,都充满了激动与认同。
“衙门重建,工期紧,任务重!”
苏康声音拔高,带着点煽动性,“是谁?顶着日头夯地基?是谁?扛着木头爬房梁?是谁?日夜巡逻,确保料场平安?”
“是你们!”
他手一指那些黝黑脸膛的衙役和匠人(匠人代表也被请来了),“是你们手上的老茧!是你们身上的汗水!才让咱们威宁县衙,这么快就重新立了起来!焕然一新!”
“这碗酒,敬你们的辛苦!敬你们的实在!干!”
“干……!”
回应声震天动地!
衙役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新的县太爷,真的懂他们!能看得见他们的苦!
这一碗酒,苏康直接把功劳和认可,精准地送到了基层干活的人心里,效果拔群!
紧接着,苏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衙门是什么?是咱们威宁百姓的靠山!是咱们当差吃粮人的饭碗!更是朝廷法度的所在!”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沉了几分:
“重建不易,守成更难!要想让这新衙门,真正成为百姓的依靠,成为咱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