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你刚刚说,他们送来的贺礼里,有东西?”
“嗯。”谢玄点了点头,“他们投来的垃圾里,有一样东西很有趣。”
“什么东西?”
谢玄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转身对一名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两名玄甲卫抬着一个湿淋淋的担架,从码头那边走了过来。
担架上,躺着一具同样湿透了的尸体。
尸体穿着一身玄甲卫的制式盔甲,但无论是身形还是手脚,都显得过于纤瘦,手掌上也没有常年握持兵器留下的厚茧。
最诡异的是他的死状。
他的胸口,没有一丝伤痕。但在他的后心位置,却有一个细小的,三角形的血洞。创口很小,血早己凝固,显然是一击毙命。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送一具尸体过来挑衅?”
李玄策看着那具尸体,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
“不像。”谢玄摇了摇头,“这具尸体被塞在一个木桶里,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打捞得及时,很快就会沉下去。看起来,更像是有人想借他们的手,把这具尸体,送到我们面前。”
“谁?”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帮想摘桃子的老狐狸呗!”何婉儿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嫌恶地退开了几步,“打不过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恶心你!”
“你去看过尸体了?”李玄策问谢玄。-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
“看过了。致命伤在后心,一寸长的三角形创口,应该是某种特制的弩箭。死者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士族那边的人,手上没有常年握兵器的老茧,像个养尊优的公子哥。”
“他娘的!不管是谁干的!这笔账都得算在那帮孙子头上!”张猛怒道,“侯爷,下令吧!”
“把尸体抬上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李玄策的命令,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很快,那具尸体被抬到了码头最前方的一座箭塔上,高高地悬挂了起来。
岛上所有玄甲卫,和远处船队上的士族联军,都能清楚地看到。
这一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
士族的船队,立刻骚动起来。
几艘船上的投石机,再次开始装填。
“侯爷!他们要动手了!”
“让他们动。”
李玄策的目光,扫过远处那些躁动的船只。
“我倒想看看,他们谁,敢打这第一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湖面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士族的船队,在骚动了一阵后,诡异地,平息了下来。
他们似乎,也被李玄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懵了。
挂出一具穿着自己人盔甲的尸体,这是什么路数?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一艘快船,突然从士族船队的后方,高速驶来。
船上挂着的,是“吴兴沈氏”的旗号。
那艘船,径首朝着碧螺岛的码头驶来。
船头站着一个穿着华服,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公子。
“沈家的人?他们来做什么?认怂了?”
张猛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不解地问道。
“不像。”谢玄的眼睛眯了起来,“来的是沈家家主的第三个儿子,沈从文。听说是个只爱风花雪月的草包,沈家家主最不待见他。派这种人来,不像是来谈判的。”
“更像是来送死的。”
李玄策补充道。
“什么意思?他们家主这么狠心?连自己儿子都舍得?”何婉儿瞪大了眼睛。
“有时候,一颗没用的棋子,在关键时刻扔出去,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侯爷,要不要先用弩箭警告一下,让他们别靠太近?”张猛请示道。
“不用。让他过来。我倒想听听,这个草包,能说出什么花来。”
沈从文的船,在码头前停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对着岛上,深深地作了一揖。
“吴兴沈从文,拜见镇南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
“有事?”
“家父……家父命我前来,是想向侯爷,解释一场误会。”
“误会?”
“是。”沈从文咽了口唾沫,“先前对贵岛的冒犯之举,皆是丹阳顾氏与会稽陆氏一意孤行,与我吴兴沈氏,绝无半分干系!家父也是被他们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