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副提督王闯，叛变了！他……他打开了水门，放玄甲卫的船，进来了！”

程处默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冲出营帐。

只见，水师大营的西侧，火光冲天。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数十艘挂着玄甲卫旗号的蒙冲快船，如同黑色的利箭，己经冲进了港口，正在与巡逻的水师战船，疯狂地厮杀。

“完了……”

程处默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知道，他己经，没有选择了。

……

“程提督，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李玄策的声音，从江面上，悠悠地传来。

他乘坐的那艘巨型楼船，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突破了水师的防线，停在了距离帅帐不足百步的江面上。

船头，李玄策负手而立，白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他的身后，站着冷月，天权，和，那个脸上堆着笑的，曹孟龙。

程处默看着那艘，如同山岳一般，压过来的楼船，嘴唇，哆嗦着。

“李玄策！你不要逼人太甚！我江南水师数万将士，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向你这个叛逆投降！”

“叛逆？”

李玄策笑了。

“我手里，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奉命巡查江南。倒是程提督你，勾结魏王，倒卖军械，意图谋反。这些账本，我想，你的父亲，卢国公，应该会很想看看吧？”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谢玄，便将一叠厚厚的账册，不轻不重地，扔在了甲板上。

“你……你血口喷人！”

程处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李玄策的声音，冷了下来。

“打开中门，献上兵符，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天亮之后，这江宁城，就要换一个主人了。”

“我……我……”

程处-默看着远处，那些正在被玄甲卫，单方面屠杀的水师士卒，又看了看，李玄策船上，那些黑洞洞的，己经对准了自己帅帐的，床弩。

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我……我降。”

……

第二日，清晨。

江宁水师大营，帅帐。

李玄策高坐主位，谢玄和张猛，分列左右。

下方，程处默和曹孟龙，垂手而立。

帐外，所有的水师战船，都己经降下了猛虎战旗，换上了，玄甲卫的黑底赤纹旗。

“说说吧，魏王的大军，到哪了？”

李玄策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回……回侯爷的话。”程处默的声音，还有些干涩，“昨夜收到斥候急报，魏王麾下大将，薛万彻，亲率三万先锋铁骑，己经渡过淮河，最多……最多明日午后，便可抵达江宁城下。”

“三万铁骑？看来，李泰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不止如此。”一旁的曹孟龙，赶紧补充道，“我还听说，魏王这次，还请动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

“哦？什么帮手？”

“北狄，苍狼部的，大单于，阿史那·社尔。”

“阿史那·社尔？”

李玄策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当年，在雁门关外，就是他，亲手，斩下了这位北狄战神的，左臂。

“他不是应该，在草原上，被我打断了脊梁骨，乖乖地当一条狗吗？怎么，又跑到江南来了？”

“据……据说是，魏王许诺，事成之后，将江南的盐铁专卖权，分一半给他。所以，他这次，是带着他麾下，最精锐的三千苍狼铁骑，秘密南下，前来助阵的。”

“三千苍狼铁骑……”

李玄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很好。”

“既然，老朋友来了。”

“那我们，也该，好好地，招待一下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

“传我命令。”

“张猛，你立刻接管水师防务。以狼山为依托，沿江，布下三道防线。我要你，把这里，变成一个，铁桶阵。”

“末将领命！”

“程处默，曹孟龙。”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