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义如梦初醒。
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继续!”
他声音变了调。
“泼醒他!”
冰冷带着浓重咸腥味的脏水兜头泼下。
刺骨的寒意和伤口被盐水浸透的剧痛。
让昏迷的陆沉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身体抽搐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有什么刑罚,全部用了吧”
浸透盐水的皮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狠狠抽落!
如同烧红的烙铁。
瞬间烙印在陆沉舟早已伤痕累累的背上。
囚衣应声撕裂。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骤然绽开。
皮开肉绽!
“说!认不认罪!”
行刑的衙役咆哮着,再次扬鞭。
“秦馨莲无罪”
几个负责行刑的彪形狱吏缓缓摇头。
三十年了,头回见铁打的骨头。
单薄得仿佛一阵穿堂风就能吹散。
褪了色的灰布囚衣空荡荡挂在嶙峋的骨架上。
陆沉舟低着头,散乱枯涩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小半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下颌。
“怎么样,能开审了吧?”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中是说不出轻篾。
李崇义刚被激怒,就被崔文博按住。
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已经熬了过来。
按照律例,是要开庭。
再用刑,那就是屈打成招了。
所以这就是很多人不愿意告状的原因。
“很好!”
“本官还是头一回见到。”
“象你这般硬骨头的书生。”
审刑院监张尧佐放下茶盏。
“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陆沉舟抖开了押着他的衙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具状人秦馨莲,年三十五岁。”
“菰城,栖霞县秦家镇人士。”
“一个月前死于汴梁府衙。”
“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停妻再娶,欺君罔上。”
“三载之前,其辞别秦馨莲,赴京应试。”
“临行之际,指天誓日,言功名若就,必当速归,共享荣华。”
“孰料一去音信杳然。”
“秦馨莲苦守寒窑,奉养公婆至终老,抚育儿女于饥寒。”
“去岁惊闻其名登金榜,秦馨莲携子跋涉千里,历经风霜,至京寻夫。”
“岂知此人贪图富贵,竟自昧心肝,诈称未婚,蒙蔽圣听。”
“被招为东床驸马,与公主成婚。”
“此乃停妻再娶之实,亦犯欺君罔上之条。”
当状告驸马的实情说出。
围观的百姓立马开始交头接耳。
“肃静!”
李崇义猛拍惊堂木。
“陈驸马,你可认罪?”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道貌岸然的他。
只见他站出来,拱手回答。
“回禀大人,在下并不认识他口中的秦馨莲。”
“陆沉舟,你也听到了,陈驸马并不认识。”
“你可有证据?”
陆沉舟冷笑了一声。
“我身上并无证据。”
“若是身怀证据,大人觉得还能存在身上?”
李崇义又道:“无凭无据,还不是诬告!”
“在下已将秦馨连与陈世美婚书副本,放在某处。”
“若是派人去取,定可查明真伪。”
陈世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