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炫的名字,是和觉醒替身同等重要的事情,这关乎一个替身使者的尊严。
名字必须是歌名或者乐队名,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林舟开始在自己贫乏的曲库里搜索。
他想到了刚才那种诡异的体验。当替身出现时,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那一声轻微的“嗡”鸣。这是一种绝对的、笼罩一切的寂静。就像他现在所处的困境,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与过去的一切隔绝,陷入一种巨大的、无声的孤独里。
黑暗,我的老朋友。
一句歌词毫无征兆地从他脑海深处浮现。是那首西蒙和加芬克尔的老歌,旋律忧郁而空灵。
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那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诡异能力,完美地契合了这首歌的意境。
“The Sound of Silence.”(寂静之声)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就是它了。
他重新摆好那个羞耻的姿势,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
“出来吧!寂静之声!”
没有想象中的电光火石,也没有惊天动地的音效。只有他右肩后的空气,发生了一阵轻微的扭曲。那只淡金色的、半透明的手臂再次出现,比刚才更加凝实了一点,甚至能看到手肘关节处类似齿轮咬合的复杂结构。
但也就仅此而己了。一条胳膊。
林舟泄了气,姿势也垮了。看来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说“觉悟”,还远远不够把它的完全体召唤出来。他现在顶多算个“独臂杨过”。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连续两次高强度作死和精神力消耗,让他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肾上腺素褪去,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冰箱,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必须出门。
这个念头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瞬间崩塌。出门,意味着要走进那个遍地都是黑帮和潜在替身使者的那不勒斯。公寓里再怎么害怕,好歹是个安全屋。外面,就是新手村外的满级地图。
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总不能在屋里活活饿死。
他磨蹭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换上了衣柜里那套属于里奥的T恤和牛仔裤。穿上陌生人的衣服,让他鸠占鹊巢的负罪感又加深了一层。他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练习着里奥那张脸上应该有的表情。
“冷静,林舟,你现在是里奥·麦克斯韦,一个来那不勒斯写生的普通美术生,你只是出门买个三明治和一些牛奶,没人会注意你的。”
他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像是在催眠。他检查了钱包里的里拉,把护照贴身放好,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楼道里昏暗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当那不勒斯湿热的阳光和喧嚣的空气扑面而来时,林舟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街道上人来人往,晾衣绳上的床单随风飘扬,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但也充满了让他毛骨悚然的“JOJO”味。
他看到街角几个叼着烟,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聚在一起大声说笑,看谁都像热情组织的成员。他看到一个骑着小摩托飞驰而过的少年,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把车头拧下来当武器。甚至一个在路边喂猫的老太太,他都怀疑那只猫是不是个替身使者。
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草木皆兵的紧绷状态,走路都顺着墙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
他凭着里奥残留的记忆,找到了一家街角的小杂货店。店主是个胖胖的大叔,正听着收音机里的足球比赛,一脸昏昏欲睡。
“Buongiorno.”(早上好)林舟用这具身体的本能,吐出了一个还算标准的意大利语单词。
“Buongiorno.”大叔眼皮都没抬,指了指货架。
林舟飞快地拿了一大块面包,一瓶牛奶和一些火腿。结账的时候,他把一把里拉摊在手心,让大叔自己拿。他的手抖得厉害,生怕自己算错钱,暴露出一丁点不属于“里奥”的破绽。
大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个美国小伙子今天有点不对劲。他没说什么,拿了钱,把找零塞回林舟手里。
“Grazie.”(谢谢)林舟抓起东西,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杂货店。
首到重新关上公寓大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成功了,完成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