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林舟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得像生锈铁块的身体。他通过【无声信标】，听完了这场堪称经典的对话，只觉得大脑一阵阵地发空。

他甚至没去关注布加拉提小队开着那辆破菲亚特去了哪里，也没兴趣听他们接下来的“团队建设”。

够了。

今晚的信息量己经严重超载了。

他这个“股东”，看完了新CEO的就职演说，确认了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下班回家，睡个好觉。

他转身，面前的排水管裂开一个黑色大洞，公寓活物早己恭候多时。

一步踏入，外界的喧嚣与寒冷被瞬间隔绝。

公寓里温暖、干燥，空气中漂浮着他离开前，威士忌留下的淡淡麦芽香气。

林舟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柔软的靠垫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他闭上眼，脑海里那根因为高度紧张而绷了一整晚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疲惫如同潮水，淹没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在最下层，放着一块用保鲜膜包好的、熔岩巧克力蛋糕。

那是之前邻居特莉休硬塞给他的，说是她们乐队排练时多订的。

林舟撕开保鲜膜，用叉子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冰凉、丝滑的奶油，混合着浓郁到极致的黑巧克力，在味蕾上爆炸开来。

那股苦涩之后的、纯粹的甜，仿佛带着一种治愈的力量，瞬间抚平了他精神上的所有疲惫。

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走回窗边，看着窗外那片他刚刚穿行过的、暗流涌动的城市夜景。

意识深处，那个来自乔鲁诺衣领的【无声信标】，频道依然畅通。

他能“听”到菲亚特引擎的轰鸣，米斯达在吹嘘自己枪法，福葛和乔鲁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他听不懂的生物学问题，也能“听”到阿帕基那充满怨念的沉默，和布加拉提沉稳的呼吸。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刚刚奏响序曲的、命运的交响乐。

林舟吃掉了最后一口蛋糕，随手将空盘子扔进水槽。

明天应该就是波尔波的死期了，被自己变成香蕉的手枪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