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比上次更加仔细,也更不耐烦。土炕的每一块砖都被撬起查看是否藏了东西,米缸被挪开检查缸底,柴草堆被彻底挑散,连灶台角落的老鼠洞都被捅了捅。
炕席被掀开,破旧的衣箱被打开倒空,每一寸墙角、每一片瓦愣都恨不得掰开来看看。
“怎么样?找到了么?”秦浩见他们搜得差不多了,讥讽道。
“你你别得意!”为首的稽查队员脸黑得象锅底,狠狠剜了秦浩一眼,转头对同伴低吼道:“撤!”
一群人灰头土脸,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尴尬,再次悻悻而去。
等稽查队一走,秦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消息像长了腿的风,飞快地在小雷家传开:稽查队又来了,又屁都没搜到!秦浩又要发飙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史红伟家蔓延。
史红伟三人脸色煞白,连烤火都顾不上了,大眼瞪小眼,浑身发冷。
“坏了坏了!浩子肯定知道是四宝告的密!”
“可他告的密,凭什么算咱们头上?”
“废话!咱们跟他是一伙的!在浩子眼里,有区别吗?!”
正惊慌失措间,草棚那扇破门帘猛地被掀开,秦浩裹着风雪走了进来。?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屋内仅有的一点昏暗光线几乎被他的身影遮尽。寒气,扑面而来。
史红伟三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失声,吓得魂飞魄散,筛糠似的抖起来。
秦浩的目光像冰锥,缓缓扫过惊恐的三人,最后定格在史红伟身上:“又是你们哪个告的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压迫感。
史红伟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嘴唇哆嗦着:“浩浩子不不是我们真不是”
他看着秦浩慢慢握起的拳头,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给他的疼痛记忆瞬间复苏,恐惧彻底压垮了他。
“是他!是四宝!是他一个人去的!我们拦都拦不住啊!跟我们没关系!”
雷士根和雷正明也反应过来,立刻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对对对!是雷四宝!”
“我们拼命拦了,他不听!非要告密!”
三人的指证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急于撇清的恐惧。他们彻底背叛了“盟友”。
秦浩的脚步在雪地里很轻,却象重锤砸在人的心上。心虚的雷四宝没敢回家,正哆哆嗦嗦地想躲到树林里去。
“雷四宝!”一声不大却带着无边寒意的呼唤,如同死神的点名。
雷四宝浑身剧震,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如同煞神般逼近的秦浩,魂飞魄散!他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他怎么可能跑得过秦浩?
雪地里,秦浩的动作快如鬼魅,几步追上,一把薅住雷四宝的后脖领子,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雪窝子里拖了出来。
“啊——救命啊!杀人啦!”雷四宝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恐惧彻底淹没了理智。
秦浩二话不说,抡起扁担就是一顿狠揍,打得雷四宝哭爹喊娘。最后,秦浩找了根麻绳,把鼻青脸肿的雷四宝捆了个结实,直接吊在了队部门口的老槐树上。
“很喜欢告密啊!”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清淅地传开,既是说给雷四宝听,更是说给所有围观的村民听。
“我让你告个够!挂在这儿,让全村老少爷们都看看,吃里扒外、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是什么下场!”
“吊你两个时辰长长记性,下次再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过来,对着树上吊着的雷四宝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前解救。在这个年代,告密者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雷四宝被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脑袋都充血了。最后还是老书记从公社开会回来,才让人把他放下来。
从那天起,雷四宝见到秦浩就绕道走,连眼神都不敢对上。
转眼就到了1978年的除夕夜。别的村子都是炊烟袅袅,欢声笑语,小雷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家家户户的灶台冷冷清清,孩子们饿得直哭。
老书记站在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