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工厂的铁锈味。那是梁文生和陈静书的小屋。
不大的空间里堆着许多杂物和纸壳。
陈静书坐在沙发上,低头垂泪。身上是洗的发白的上衣,脸上还带着红肿,那是昨天梁文生喝了酒打的。
她哭红了眼睛,不知道一向温柔体贴的丈夫,怎么会那样。他明明是会害羞的给她念情诗,动作笨拙的给她削苹果,为什么会……
卧室里,梁文生眼镜歪在鼻梁,在床上睡得打鼾。
陈静书哭了一会儿,还是上了阁楼收拾梁文生昨天要找的报纸。
梁文生分配到的宿舍,是这小楼的顶楼,他索性将上方的小阁楼收拾出来,开了一扇窗户,当做书房,买不起书架,那些书,报纸,一摞一摞的堆在不大的空间里。
陈静书总是细心的收拾,那些书不沾一丝灰尘。
她边收拾,一边眼泪忍不住的掉,昨晚是梁文生第一次打她,她不过见他喝的人事不省的回来,接外套的时候多问了一句。
就被推到沙发上甩了一巴掌。
没事儿的,他只是醉酒了不清醒……酒醒了就好了……
她安慰着自己。
陈静书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性子温柔,习惯了逆来顺受,说话都不会大声。
梁文生便是因为她的温柔小意,从纺织厂那些女工中看中了她。
这天是周末,梁文生睡到近中午才起来。
陈静书跟往日一样,做好饭菜,等他。
“怎么了?脸怎么回事儿?”
饭桌上,梁文生看到她红肿的脸,满脸担心。
“我……你昨晚打的。”
她低着头,几缕碎发散在脸边。
梁文生难以置信,起身揽着她的肩,轻轻拂过她的脸,满眼心疼,“我喝醉了是不是?”
“对不起静书,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会打你呢?”
“静书,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真的!静书你信我!”
他说的情真意切,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陈静书看着丈夫一脸诚恳,心蓦的软下来,“我信你,下次别喝这么酒,对身体不好。”
梁文生才放下心来,抱着她,“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