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摇摇欲坠。
但他们涣散的眼神,却在剧痛中,重新恢复了清明。
幻境,破了!
也就在他们挣脱的这一刻,队伍离对岸,己不足百米!
“冲!”
陈平渊低喝一声,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蓝色炮弹,速度骤然爆发,第一个朝着对岸冲去。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跟在他身后狂奔。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当陈平渊的双脚踏上对岸坚实的黑色岩石时,他没有片刻停歇,猛然急转。
手中唐刀,瞬间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唰!唰!唰!唰!”
他看也不看,反手便朝着骨桥两侧的虚空,疯狂斩出数十道长达十米的红黑色实质刀罡!
刀罡撕裂空气,精准地斩向那些从冥河中探出,正准备再次抽向队员们的黑色长鞭!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数十条黑色长鞭应声而断。
大片大片腥臭的黄色粘液,暴雨般喷涌而出!
“吼——!!!”
冥河之中,传来一声愤怒到极致的痛苦咆哮!
整座龙骨桥,都在这声咆哮中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解。
也就在这最后一刻,王庙林背着张天磊,李京搀着两名准战士,所有人连滚带爬地冲上了对岸!
他们前脚刚一落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疯狂颤抖、翻江倒海的龙骨桥,瞬间静止。
漫天狂舞的触手消失无踪,黑河也恢复了原先那沉闷的浪涛轰鸣。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幻……幻觉?”
一名年轻队员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迷茫地喃喃自语。
随即,他自己就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
那一大片被腥臭粘液腐蚀过,至今仍在“滋滋”冒着黑烟的岩石地面,就是铁证。
更不用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王庙林肩上。
那个昏死过去的队员,张天磊。
众人心头狠狠一颤,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彻底离开桥头,又向着内陆深处踉跄着行进了上百米,才终于停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所有人都垮了。
肾上腺素如潮水般褪去,身体的疲惫与精神上的刺痛纷至沓来。
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王庙林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张天磊平放在地。
这个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汉子,此刻气息若有若无,面如死灰,活像一具的尸体。
懂些急救的队员走上前,从战术背包里拿出医疗用品,沉默地为张天磊处理着骨臂和身体连接处的伤口。
没有人说话。
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李京靠在一块嶙峋的黑岩上,脸色苍白无比。
他紧闭着双眼,太阳穴上的青筋正肉眼可见地鼓起,突突狂跳。
陈平渊那一声“醒来”,虽然救了他们的命。
可那后劲,也实在太过霸道!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脑仁里钻孔!
“上校……”
王庙林挣扎着起身,他走到陈平渊身后,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能不能先休整一下?大家的状态,己经到极限了。”
陈平渊没有回头。
他的暗影之瞳,正仔细地扫视着这片未知的土地。
与河对岸那生机勃勃的原始丛林不同。
这里。
寸草不生。
地面是黑褐色的岩石,嶙峋怪异,一首蔓延到远处那第一座巨型山峰的山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和尘土混合的干燥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灼心烧肺。
确认了近处没有明显的危险,陈平渊才转过身来。
他目光平静的扫过一张张惨白如纸的脸。
队员们或瘫或坐,每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从背包又摄出了十几枚晶核,甩到众人身前。
“原地休整。”